娘子。”
江知味循声看去,喊她的是位中年妇人。
那人以布条缠发,身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衫。灯火之下,她面颊的凹陷处黑影幢幢,整个人瞧着异常瘦削。
此时她一脸扭捏,绞着双手站在江知味身后。
“宽婶啊,怎么了这是?”
宽婶凑得近了些,眼神扑闪,不敢同她对视:“江娘子,我能不能问你个事情?”
江知味笑了:“当然可以啊。您想问什么?”
“江娘子才出来摆摊两日,生意就如此火热。而我呢,在这桥上摆了差不多一年,却一直做得不温不火。我想问问江娘子,有没有什么能让生意变好的秘诀?”
江知味愣了一瞬。
宽婶立马摆手:“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我也不是想抢娘子的生意,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个所以然来。反倒涨红了脸,绞在身前的双手,也跟着箍得更紧了些。
江知味向前一步,本欲安抚一番。谁知手刚抬起,就见宽婶瑟缩着脖子,眯起眼睛将脸扭转到了另一侧。
身侧的灯火“哔啵”一声响,竟将她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这反应……江知味退后,与她保持了一米的距离,这才让惊弓之鸟一般的宽婶,稍稍安定下来。
想起还没回答她方才提的问题,江知味道:“要想生意好,其实很简单,只要记着一句话就够了。”
她狡黠一笑:“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特。”
宽婶没听明白,仰起脸,眨了两下眼。
江知味同她解释:“就比如我卖的铁板豆腐。豆腐此物,看起来遍地里皆有之,但独独我家的做法最与众不同,占的就是‘人无我有’这句。”
“再说那十文钱三样的日用品摊子。虽然坐地起价这做法令人不齿,但我路过时候留意了,那些小物件做工都不赖。就算人家挑拣完了被告知实价,大多也会选择为其买单。因此那位摊主,占的就是‘人有我优’这句,生意也不赖。”
“至于‘人优我特’。你想想汴京城里正店酒家无数,为何就那樊楼,能做得最为生意红火、人尽皆知。可见人家是优中选优,占的就是那个‘特’字。这是后话了,咱们摆小摊的,能做到第一点和第二点,基本就已经赢了。”
“宽婶,您想想,您的饮子摊,可有什么地方与他人不同?”
宽婶蹙了下眉:“倒是……没什么不同。饮子摊上的方子大多相近,口味也没甚大差。”
“那这问题不就找到了么。全汴京的饮子摊这么多,相当于大家做的都是同一门营生。左右没什么差别,不在张家喝,还能在李家喝。如此这般,自然留不下回头客。”
宽婶听着,又犯起了难:“可光是‘人无我有’这一点,我就做不到啊。汴京城里流转的饮子方子就那么些,我自个儿吧,又想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江知味顿了顿:“您若信得过我,便听我一言。我有一个法子,保准让您的生意远胜从前。”
月光清冷,横桥子上行人渐稀,只余下桥下两人的窸窣碎语。
*
因昨夜里五更天才回,江知味困得不行,睡到了临近午时才起。
母亲凌花已经卖完今晨的豆腐歇下,正坐在院子里,替江暖和江晓搓澡。
今日天气格外炎热,凌花早起晒了两大盆井水,又往里头添了半盆枸杞菜水,此刻兑得匀匀的,将两个孩子浸泡在其中。
见她起了,凌花笑道:“过两日就是秋社日了。你大姐姐捎人来了信,说要带琪哥儿回娘家来坐坐。我就想着先给俩孩子洗洗,免得他俩到时臭烘烘的,被你大姐姐嫌弃。”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