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双盛满了迷茫的蓝绿色眼眸。
阿纳托利的眼中掠过深深的惊艳,他伸出手,从背后环住妻子纤细的腰肢,将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发顶,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却又珍视的姿态。
江昭生没有动,也没有看他,心事重重地闭上眼睛,最后猛地抬起手,手肘狠狠向后击去,重重撞在阿纳托利的心口。
“滚!别碰我!把这些东西从我身上拿掉!我不是”
太久没有交流,语言系统有些混乱,江昭生的眼眶迅速泛红,想撕破裙子,却被坚韧的布料勒紧了皮肤,留下一道道红痕,像鞭子抽打过一般惊心动魄。
阿纳托利被他肘击得闷哼一声,箍在他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无声地对抗着他的驱逐。他任由江昭生发泄,甚至在他尖利的指甲划过自己手背留下血痕时,也没有松开。
直到江昭生耗尽了力气,挣扎变成了无力的颤抖,最终瘫软在他怀里,通红的眼睛和流不出眼泪的眼眶。
江昭生的精神状态显然不太对劲,眼神涣散,身体微微发抖。
阿纳托利这才稍稍松开一些,但他没有放手。而是低下头,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过江昭生湿润的眼角,这个擦拭的动作让对方的泪水滑落、打湿了他手指上的茧。
他牵起江昭生那只刚刚抓伤了他的手,低下头,将一个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印在了对方的手腕内侧。
江昭生身体微微一颤,积蓄的怒火和自厌像是突然被戳破了一个口子,迅速地流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重的疲惫、茫然,和扭曲的倾诉欲。
他闭上眼,将额头轻轻抵在阿纳托利的肩膀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一个迷茫的孩子那样问:“托利亚。”
“我有点累。”
那场试衣之后,江昭生感觉自己的某一部分似乎被抽走了,更加顺从。阿纳托利的缠绕变得无处不在,细致入微地渗透进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在他望着窗外发呆时,会从身后默默拥住他,将下巴搁在他颈窝,一同沉默地凝视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
这种包裹式的“照顾”令人窒息,却诡异地提供了一种扭曲的安全感——无需思考,无需选择,那么所有的责任和痛苦似乎也暂时远离了。
然而,一个微弱的念头却始终未曾熄灭:他想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再见江晚一面。
他罕见地主动向阿纳托利提出了要求:“婚礼前,我想去看看小晚。”
阿纳托利灰色的眼眸凝视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江昭生怕他不同意,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乞求的意味:
“我不会说什么只是看看她。很快回来。”
良久,阿纳托利点了点头。他从来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江昭生,尤其当那蓝绿色的眼眸里盛着仿佛一碰就会彻底碎裂的微光时。
出行的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帖而迅速。直升机直接降落在私立专用停机坪上,最大限度地避免了外界窥探。江昭生被阿纳托利仔细地裹在一件宽大的风衣里,几乎半拥着带下飞机,送入等候的车辆。
一路上,江昭生都很安静,偏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甚至靠着阿纳托利睡了一觉。
见到江晚的地点是在学校一间温馨的会客室。江晚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奔进来。
她脊背挺直,身上穿着合身的定制校服裙。
“爸爸。”
“小晚。”江昭生心底那片麻木的湖面因见到江晚而泛起细微的涟漪,他伸出手,想像过去一样抚摸她的头发,却被江晚微微侧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划过心头。
“最近还好吗?”他收回手,努力让声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