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靠嘴唇的接触这么久的坚持就功亏一篑?
江昭生茫然地睁大了湿润的眼睛,望着训练场天花板上有些刺目的灯光,像一条脱水的鱼,分不清汗水和泪水,整个人都虚脱了。
世界一片空白。
训练场的混乱与失控,仿佛一道分水岭,将江昭生与过去那个还会激烈反抗的自己彻底割裂。
他不再费力思考,他被安置在这座华美的牢笼里,像一件被精心保养的藏品。
有时会长时间地望着窗外,看着日光移动的轨迹,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灵魂飘到了半空,冷漠地俯视着下面那具名为“江昭生”的漂亮躯壳。这躯壳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对母亲微笑,对未婚夫则默许一切亲昵。
这种糜烂的、近乎自暴自弃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试穿婚纱的那天。
“王后之心”是一件极近奢华精致的婚纱,长长的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水晶和珍珠,在灯光下流转着虹光,繁复的蕾丝边颈环设计恰好能遮住他喉结的线条。
江昭生站在宽敞明亮的试衣室中央,像一尊等待被装扮的人偶。巨大的落地镜映出他的身影,身上只余下一件丝质睡衣,微凉的空气让他肌肤泛起细小的颤栗。几名训练有素的女佣垂着眼,开始为他穿戴那件无比华丽的婚纱。
最先触碰他肌肤的是冰凉的丝绸,贴服在身,女佣沉默地拉紧背后的系带,一层层,一点点地收缩。
“……嘶,”江昭生发出一声极轻的抽气,呼吸变得短促,他下意识地微微挣扎,身后恭敬的女佣低声提醒:“请您稍微忍耐一下。”
最近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别人,无论是江挽澜还是阿纳托利,因此,当女佣提出意见时,江昭生下意识地轻轻道歉:
“对不起”
缀满了细密水晶和珍珠的缎面主裙被小心地提起,套过他的头顶,缓缓落下。
然后是一双白色的丝.袜,顶端连着精致的蕾丝边,还有两根细细的白色吊带。
江昭生有些疑惑这个设计,直到看见了配套的轻薄布料?!!
他甚至佩服自己能平静地拒绝:
“这个就不必了。”
女佣们面面相觑,有些无措。就在这时,试衣间的门被推开,阿纳托利走了进来。他灰色的眼眸扫过现场,立刻明白了症结所在。他挥了挥手,女佣们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镜中那个穿着华丽婚纱、脸色苍白的“新娘”。
阿纳托利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俯身拾起了那副连着蕾丝吊带的白色丝袜。他在江昭生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江昭生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身后巨大的裙摆牵扯,阿纳托利趁着这个档口握住他脚踝,把人定在原地。
阿纳托利的动作异常专注,他托起江昭生的脚踝,绅士地避开可能碰到的任何地.带,冰凉的丝滑面料一点点包裹上江昭生的腿,给他带来一种奇异而羞.耻的感觉。
江昭生低下头,能看到阿纳托利灰色的发顶,和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没.入裙摆,而且让他感觉有些痒,因为对方盲着视野摸索。找到地方后,阿纳托利仔细地将蕾丝吊/带末端的扣子,精准地扣在自己腰下的特定搭扣上。
穿上了。
这个认知让江昭生感到一阵眩晕。他被动地呆呆坐着,任由对方完成另一条腿的步骤。整个过程里,阿纳托利没有一丝狎/昵,仿佛只是个来伺候穿衣的佣人。
当最后的扣子扣好,阿纳托利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凑近,透过镜子凝视着江昭生。
镜中的影像显得格外不真实,华丽的裙摆,细腻白纱包裹的修长双.腿,披散的带着弧度的黑发,失神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