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大财,看着这些钱粮,皇上对徐忠的气估计也该消没了。召徐忠回京,大概也只是担心他留在两州生乱,等到了长安,皇上说不定还会赏他些什么,以慰军心。
徐忠听了这消息,却是一夜都没能睡着觉,半夜三更喊来了苟军师,叫军师帮他分析局势。
军师分析到天亮,最终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总之此番入都,不是赏便是罚,但究竟是赏是罚,还得徐大将军去了才知道。”
徐忠听了想掀桌,怒道:“废话!我叫你过来,不就是叫你分析分析究竟是赏还是罚吗?我举兵造了反,你知道皇上是要封侯了,我人头落了地,你知道皇上是要杀头了?那还要你何用!”
苟军师思忖半晌,又说道:“不如去问问燕王?”
“……”
真是无用!
这几日燕王都宿在军营,于是吃了饭,徐忠便舔着脸到燕王营帐跑了一趟。营帐内,燕王正用早饭,一左一右坐着萧云贺和张一笛。
徐忠恭顺地站在一侧,嬉皮笑脸道:“燕王啊,我就是想问问,皇上此番召我入都,究竟是何用意?”
摸不准的事周祈安也不好乱说,但他又怕徐忠动什么歪心思,不肯乖乖奉旨随他入都,只说了句:“马上新元大朝会,各地官员、将领都要入都。颍、檀两州有怀信把守,徐大将军留下来也没事做,估计是召回去参加大朝会吧?”
徐忠站在一旁,搓着手又问道:“那我的兵……”
“自然是留在这儿。”周祈安说道,“当然,往年大朝会,徐大将军一般是带多少亲兵入都?自己斟酌着办就是了。”
周祈安能给的信息就这么多了。
徐忠回了军营,便又与苟军师商议,此番入都,带多少亲兵合适?
苟军师想了半天道:“这种事,一般都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徐大将军,”说着,他看向徐忠,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富贵险中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都不要带,以示忠诚!”
当然,军师也不要带。
徐忠一把攥住了苟军师手腕,说道:“行,我一个亲兵都不带,就带你!”
五日后,周祈安启程。
他与怀青骑着马,将徐忠、苟军师夹在中间,前后又带着五百精兵,一行人向长安奔袭。
他们一路向西向北,白天赶路,夜里便在驿馆休息,临近京兆府时,偏偏又碰上了连日的雨夹雪。
周祈安披着狐裘,戴着斗笠继续赶路,马儿跑得呼哧着热气,周祈安坐在上面,倒还好一些,结果当晚一到驿馆便病倒了。
萧云贺也跟着病倒。
两人看了大夫,也喝了药,怀青又问明日是在驿馆休息,还是接着赶路?
横竖不过一两天路程,周祈安决定一鼓作气继续赶路!
他睡了一夜发了汗,第二日感到浑身酸痛,在狐裘外又披了身蓑衣,上了马继续赶路。雨夹雪仍在下,周祈安赶了半天,实在撑不住,这才换乘了马车,在车内裹着被子,抱着汤婆子。
两日后,他和萧云贺一人一辆马车,倒在车内昏迷不醒,躺着被拉进了长安城。
周权仍在白城前线,周祈安被张一笛背进了秦王府。二公子一来,沉寂了两个多月的王府便再次繁忙了,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煲汤的煲汤。
周祈安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养了三天病,身上虽不大好,但还是家里舒服!孩儿们也都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等他回来。
直到冬至这一日,阿娘派了宫人来,问他身子如何了,若是康复了,便进宫吃饭。
身上虽还不大爽利,但大小也是个节日,周祈安痛快应下了。
玉竹帮他穿戴、冠发,周祈安只觉得习惯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