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卫吉道:“那是之前有人欠了我一笔银子还不上,便拿别院来抵债。如今这别院倒成了烫手山芋,有价无市,我想出掉也没人接手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王爷若是感兴趣,恰好这阵子别院里的荷花也要开了,改日过去逛一逛,吃杯酒。不过那别院,我一直当仓库用着,得先叫人拾掇拾掇。”
周祈安道:“看过阵子得不得空吧。”
日头偏西了,周祈安又坐了一会儿便起了身。
卫吉也要起身,周祈安便道:“不用送,清风居士请留步吧。”
卫吉便也没客套,只叫仆人送了送。
院内登时变得幽静,只闻鸟语花香,清风徐徐。
卫吉又在穿堂内喝着茶,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便见老者从后.庭走了进来。
卫吉叫了声:“叔父。”
老者说道:“这位燕王,毕竟是祖世德义子,少爷还是留心为好。”
“知道的。”卫吉应道,“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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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北方的庄稼长得极好,各地州府都上了折子,表示今年会是个大丰年。
祖世德看了很高兴,结果还没高兴太久,黄河流域便又连日下起了暴雨,黄河大涨。
祖世德预感不妙,派兵前往,准备必要之时泄洪治理,结果兵还未到,河堤便已溃决,沿河两岸的耕地大面积淹没,受灾严重。
长安收到消息时,那暴雨已经停了,留下死了一大片的庄稼地,和大量无家可归的灾民。
黄河十年不曾决堤,祖世德一登基,便来了这么大一场天灾,这是不祥之兆。也不知背后是否是有心之人在挑唆,民间竟开始传起了“世德无德”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说是祖世德谋权篡位,触怒天颜,老天这才降下天灾。
这些话,周祈安听了都替老爷子心寒。
如今搞阴阳八卦的人又去了颍州,无人出谋划策,周祈安也替老爷子捏了一把汗。
人言可畏,若真有人以此大做文章,自诩真命天子,带领各地灾民揭竿而起,盛国便要迎来一场震荡。
隔日,周祈安去上早朝。
发生了这样的事,朝堂内气氛阴沉,大家眼眶下都带着两片乌云,想必昨夜都没能睡好。
而正列队静候,叶公公便道:“皇上驾到—!”
百官跪拜,祖世德一袭明黄龙袍登上了銮金台阶,大家照例三拜,而后起身。
只是还未站稳,祖世德便道:“看看这前朝工部干的什么好事!河堤溃烂成这样,到底是怎么施的工?这其中能没有贪腐?河堤溃烂,不堪一击,各地州府为何不报?工部又为何不提议要修?”
老爷子倒是一点也不内耗。
如今朝中大半都是前朝留下来的班底,一听这话,工部一众人等,不管新人旧人都“扑通—扑通—”跪了下来。
工部尚书关远山说道:“前朝启元帝在世之时,工部曾多次上奏,黄河部分流域的河堤是该修一修了,只是户部只说没有银子!”
其实户部当时说的是,因为要打仗,所以没银子,当时皇上也在朝中。
前朝的财政,全都紧着兵部一部,这件事皇上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呀!
只是这话,他们当着皇上的面可不敢说。
听了这话,户部一众人等又跪了下来。
户部侍郎方怀仁说道:“启禀皇上!前朝启元帝时期,户部一直是由赵家父子掌财,臣……臣……”
“实在不知”四个字,方怀仁不敢说。
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臣记得,礼部曾出面解围,说黄河那几年又无大涝,祭祭天、拜拜龙王,祈求上天再多保佑几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