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有了,十年如一日。”
“倒也确实如此,只是当时可无人关注这一点。”广昌伯苦笑了声,接着道,“司马霆毁台后面对怨言,毫无退意,他先是斥台上众人过于高谈阔论而无去敌之勇,明言结客可有而逐客不可或缺。兵卒当逐敌万里,思征之意,可容于疆野杀地,可容于山川边石,而不限在一区区尺台。”
时人省而为然,故此后台名更改,毁台一喝唤得民间争相见军帖,声名初传。
司马厝短促地笑,说不上是讽还是其他,道:“也算是换了一种方式……沽名钓誉。”
正说至兴起时,广昌伯忽而正色道:“当时郡主青睐你爹也是因此。”
司马厝脸上的笑容彻底散了。
“只是后来,你爹因战急而致聘礼迟迟未下。赵建章护女心切,本不愿答应,无奈彼时,逐客台上一诺许,相送候期终身定。”
乱世中的情缘本就如同剪纸一张,平常的百姓但求共暖薄衾,一桌烟火,柴米油盐家长里短便是安然。可那些在前局冲锋陷阵之流,又当何如?落花尚且受战马践踏,区区慰藉若能得以在锦书尺素之上跃存就已是幸运,求尽了也即是举案齐眉,夜雨寄情。
赵枳姮选择了理解,不过反对自作了决定,逐客台便成了她的拜婚堂,在此后无数个妆台蒙尘的时日,她便在小小的司马厝面前,浅露一露脂红。
司马厝将之听完,血仿佛一股脑地涌上了,自持在硝烟弥漫中即欲崩盘,他终是疲惫地闭了闭眼,如同陷进了一个密闭空间里。
多年前的那场争执却至今历历在目,酸涩与愤恨交织着,让他无所适从。
年九岁,在那黄昏色的朔雪里,时人步履艰难,每走一步即扬起沙砾碎雪,而腿脚半陷进雪坑。司马厝这回可没管司马霆的指令,在其副将一时心软的偷偷带领下,总算是极为难得地跟上了父亲急匆匆的步伐,却是见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受押于对军阵前的女子身形单薄好似牵绳欲断的纸鸢,再用不着风吹雨打就能被摧折。而敌军的笑声猖狂至极。
“你的夫人在我们军中轮了个遍,还要不要?给出个准话。要是不要,我们就替你清了,若是还要,你知道该怎么做!”
战车檑具疾冲开滚滚白浪,漫天的飓风轰击着人的脸颊衣襟,却让人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有如麻木。
“娘!快放开我娘……”
在人群后方,司马厝的脑中嗡鸣一片,目已发红,在经过短暂的神思空白后,他失控般地拼命撞开副将的牵制,只觉得眼前的景物在这一刻宛若都成了雷霆细线,在不真实地疾掠飞转却离那天际日光越来越遥远,而那从厚云挣脱出的惨淡白辉转眼间就成了墨渍,被融烂了。
不是说娘正在探亲和肖舅娘叙旧未归吗,不是说娘一直好端端犯不着他瞎担心的吗?司马霆这黑心黑肺、彻头彻尾的骗子!
挟持着赵枳姮的敌将哈哈大笑,此番可是正中他的下怀,他粗鲁地把赵枳姮的头发扯过来,并将她整个人都推倒在脚下,像扔什么完全入不了眼的腌臜物件一般,狠狠地往其脸上碾踩吐痰,道:“你们父子俩先跪下磕几个响头给咱听听再说……”
“羌狗做你们的白日梦!你们这些活该被千刀万剐的东西,我爹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小少爷,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是谁让谁生不如死。”那敌将的脚上越发用力,目光轻蔑,嗤笑道,“还指望依凭你那到了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没用爹吗?”
不是,他不是的。
赵枳姮的视线发着黑,完全看不清遥遥远方,她只能勉强听到一些声音,有心想要替司马霆辩驳却除了低低呜咽再发不出其他声音。任她已在军帐辗转之间尝尽了屈辱,却都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