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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己替我做决定。昨天是,今天也是。”

见徐星沅拧紧眉峰、似乎有点受伤的神情,郁宁也不由心下一软,放缓了口气,

“……当然,我知道你大多数时候都是为我好。你也承担得起,你只是希望我们能更顺利、更平静。这不是你的错。”

“像这次,你是不是觉得……不想浪费我的时间,也不想让我看见你做完手术之后脸色苍白、虚弱憔悴,不怎么帅的样子?”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发誓,”终于轮到郁宁发誓了,他学着徐星沅以前的模样,认真举起三根手指,“我肯定不会因为你不帅了,就不喜欢你的。”

徐星沅几乎被他逗笑了,伸手捏他的鼻子:“喂,你这什么话?我怕的是我不帅了吗?”

……他真正怕的,是在郁宁面前暴|露自己最无力、最软弱的一面,如同幼时那个无法反抗的孩子。

“反正,”郁宁被捏住鼻子,说话间带了浓浓鼻音,他瓮声瓮气地说,“你应该多相信我一点。”

徐星沅静了会儿,终于说:“好。”

他语气缓了缓,又说:“……但就像你之前去徐家老宅看到的那样,我家里的关系……很奇葩,很恶心。如果你真要留在医院陪我,万一碰上我父母,尽量避开。不是要你怕他们,但咱们也没必要非去踩屎。”

“那你哥,我是说,徐星瀚呢?”

“他……”徐星沅罕见地露出一丝迟疑,“你应该很难跟他有对话的机会,经过前几次手术,他这次的化疗必须摧毁残存所有的免疫系统,会联合全身放疗,非常痛苦,恐怕无法分心再和你说什么。”

郁宁察觉到,这是徐星沅提起家人时、极少出现的松动与犹豫。他心下一动,几乎脱口而出:“徐星瀚……以前对你还不错,是不是?”

徐星沅有些意外,郁宁居然能如此准确地捕捉到他这一丝细微的情绪,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如果不是郁宁始终能又快又好地捕捉、理解他的一举一动,他也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沦陷。

“可以这么说。”徐星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空气中虚浮的一点,仿佛在回忆多年来的兄弟相处点滴,“可能是因为心中有愧吧,徐星瀚从小到大一直都挺纵容我的。我十四岁那会离家出走跑去S市,其实他那天晚上是看见了的。”

“他清楚我是他的续命工具,我跑了他大概率也活不了……但他还是放我走了。”

“后来我跟着他一起出国,他也没怎么约束过我,零花钱给得非常大方,我跟国外高中的同学打架,他还去学校替我撑腰——”

说到这里,徐星沅话音微微一顿,像是流畅的琴键忽然按下一个哑音。

“——这些应该就是他良心未泯的极限了。”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十七岁时,我意外生病,那段时间身体状况也很不好,医生说如果急着动手术我会有危险。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做了。”

徐星沅放在餐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发颤,郁宁用自己的手掌覆了上去,换回徐星沅深吸一口气后的平静:

“总之……这是最后一次。做完这一次,我和他、和整个徐家都两清。徐家要付出该付的代价,徐星瀚也最好祈祷自己从此真正康复,否则可不会有人再救他了。”

“好。”郁宁轻轻摩挲他的手背,声音坚定地安抚,“我觉得你做得很对。那你今天就要去医院吗?”

“嗯。我本来想着,跟你说明白以后,下午就买票送你去机场,晚上我再一个人去医院……”

徐星沅忽然伸手,将郁宁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下颌抵在郁宁肩上,他低声说,

“现在我发现……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

饭厅毕竟还算是公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