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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回过神来,脚尖下意识蜷缩着向后躲:“不用不用,你也太……”

说到一半,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太什么了?太客气了吗?

可他跟徐星沅还有什么需要客气的?徐星沅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跟他客气。

只不过金尊玉贵的少爷半跪着伺候他穿鞋的画面,还是太有冲击力了……一时间让人接受无能。

“太什么?”徐星沅像能读懂他的心声似的,发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提问。

“太客气?我跟人客气的表现可不是给人穿鞋。”徐星沅轻笑一声,抬头看他,淡色瞳仁像像捧着水的薄玻璃,清澈而温柔。

郁宁看得刚有一瞬的恍神,就感觉脚上一暖。

徐星沅顺手圈住他脚腕,又沿着清瘦雪白的线条下滑,抚过微微绷起的脚背,最终停在因紧张而蜷起的脚尖。那透出淡粉的脚趾如初春花苞,在他掌心轻轻发颤。

“……因为我想给你穿,仅此而已。”

“……你这还叫穿吗?”郁宁耳根发热,终于当胸蹬出去了那一脚,“你也太……太色了。”

*

缓过起床气那一阵,郁宁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胃里空空如也。徐星沅也还没吃,问郁宁想吃什么,家里请了做饭的阿姨,因为他近期不是每天在家,都是打电话才上门。

前一天是刚回来,年轻人都想吃顿垃圾食品犒劳自己,而今天上午做饭阿姨就已经来了,也带了一冰箱满满当当的食材,郁宁想吃什么都可以直接点。

折腾了这些天,郁宁此刻只想吃点清淡顺口的家常菜。他依着徐星沅报的食材,随口点了肉末蒸豆腐、清炒油菜,徐星沅又加了份鱼香肉丝,不到一小时,阿姨便来敲门,说可以吃饭了。

阿姨生得黑黑瘦瘦,一脸和气,做出的菜却好吃得惊人。郁宁下箸如飞,吃到七分饱才放缓节奏,想起他原打算问徐星沅的事。

这会儿是午后一点多钟,一众助理都已吃过午饭,不急着继续工作,都在自己房间里要么午睡、要么娱乐休息。阿姨做完饭也自觉回自己房间小憩,此时饭厅里只剩他们两人。

“刚才是徐家人给你打的电话吗?我听到了一点。”

郁宁眼睫颤了颤,还是问了出来,

“……你,要走了吗?”

他偏过头,一眨不眨地看向徐星沅。

他一双眼睛像刚刚融化的黑巧,漂亮又柔和,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依赖,令人硬不起心肠说半个不字。

“嗯。”隔了片刻,徐星沅低声应道。

恰在同时,他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闻推送映入眼帘:《徐立电器掌门人徐庚报平安:长子星瀚已苏醒,恢复顺利不日出院》。

郁宁心里明镜似的:什么“恢复顺利”,不过是徐庚用来稳定股价的场面话。对内,怕是早已和徐星沅谈妥了条件,才敢这样对外放风。

“要不你先回C城吧。”徐星沅抬手,用指腹自然而然拭去郁宁唇边的一点酱汁,“徐星瀚今天清完感染灶,已经住进无菌病房了。接下来一周左右是他做化疗,我也得配合做各种检查……每天无非是跑上跑下,很无聊的。”

“你家馒头应该也想你了吧?”他笑了笑,语气放得温柔,“不如你先回去,趁直通半决赛有空,正好把家搬了。等我这边手术做完,再看是你来探病,还是我去找你,嗯?”

“……”

郁宁推开他的手,随手扯了桌上的餐巾纸,先擦净自己唇边、又低头擦去徐星沅指尖那一点酱色。他抬起脸,语气是少有的严肃:

“徐星沅,你不能总是这样。”

徐星沅还想装傻,唇角扯出一个惯有的、懒洋洋的笑,问:“我怎样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