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炙手可热的艺人被造谣,他却和所有陌生人一样抱着看戏的态度——甚至更像是期待着事情会如何发展。
但无论如何,段以宿的态度就代表了指针音乐的态度,即使小柔想不出任何指针音乐不回护梅梢月的理由。
一旦没有指针音乐作底牌,只凭靠梅梢月自己,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清白身。
她顺从地加好咖啡,然后在离开办公室时偷偷瞥了一眼段以宿,对方电脑屏幕上正映着那条把梅梢月推上风口浪尖的文章。
段以宿的表情愉悦,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新奇的东西,嘴角微微挑起。
小柔在那一秒忽然觉得残忍和恶心,在段以宿若有所感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前,她故作镇定地垂下眼,微微欠身,然后冷静道:“好,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段以宿随口道。
小柔退出去关上门,感受着室外的温度,才慢慢恢复了知觉般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她站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才面不改色地迈开步子。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段以宿正透过办公室的单向玻璃窗望着她。
段以宿的眼睛似笑非笑,他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过了很久,才慢慢地喝了一口面前温热的咖啡。
梅梢月从录音室里出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却因为刚录了一段很满意的歌词,眼睛闪亮。
他靠在墙上给手机开机,一边抱着给豆酱买的猫粮快递一边往车库走,手机却在下一秒弹跳出无数条短信和未接电话。
梅梢月皱了皱眉,大半部分都是不熟的人或是朋友发来的,有的人表达了关心和安慰,有人则一直在问这是真的吗。
梅梢月随意地翻了翻,才知道自己被造谣了,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却在看清那第一篇煽风点火的博文标题时,怔在了原地。
几大盒快递因为他手指的颤抖全部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砰”的声响,梅梢月划着手机,飞快地浏览完整篇文章,包括那些照片。
仿佛被当头砸了一棒,梅梢月浑身的血都冷了。他紧皱着眉,唇死死地抿着,先是感到难以置信,然后很快地感到愤怒和恶心。
这些照片几乎让他作呕,空空的胃在此刻有着灼烧般的疼痛。
他缓慢地呼吸,试图理清楚这篇博文表达的意思,在迟钝地意识到这篇博文在给他定下什么罪名前,梅梢月先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干呕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照片上孩子的姓名,他也记得照片上的那一天,他和那些孩子玩得有多尽兴。
但被抓拍出来的照片却是这样地充满了恶意,梅梢月看到照片上自己的动作,就已经开始感到反胃。
梅梢月的脸色苍白,胸口闷痛,他克制着自己,试图冷静下来,好几分钟后才转发了那条文章。
他的脑子很混乱,过度的震惊与恶心让他难以表达清楚,于是他打了一大段文字之后又全删了,只留下了一行字: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也永远不会伤害孩子,我和他们只是在玩耍而已,并没有任何越界的动作。
梅梢月在看到发送成功之后就关了手机。
梅梢月靠着墙,垂着眼睛,慢慢滑坐在地上,因为录出满意歌词的高兴心情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和疲惫。
就这样出神了很久,他才重新打开手机,挑着回复了一些关心着他的人。
黑暗中,只有手机发出的一小片光映着梅梢月的脸,他的眼睛有些红,将消息列表从头翻到尾,也没有看到尧新雪发来的讯息。
第47章
【这个孩子名叫蒋文杰,是天生肢体短缩畸形患者,他的小腿短缩,几乎无法靠自己行走,六个月前,在机场和父母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