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房门,看到一个人背靠墙坐在那边,长手长脚,就算蜷缩着也非常大只一个人,她吓了一大跳。
对方穿着纯白色礼服衬衫,立领和硬胸衬都浆过,黑色燕尾服上的纽扣也用黑缎包过,非常正式,礼服衬衫扣崩开了,衬衫上也有血迹。
“甘衡?”程荔缘脚尖踢了下他小腿。
对方迷茫地抬起头,好像有点腰酸背痛,一看清是她,表情都变了:“缘缘?……等等,你听我说。”
他试图站起来,程荔缘直接转身离开:“你回房间睡,不要在我房间门口这样。”
甘衡听了,原本想拉住她手腕的手滞留在半空,近乎胆小似的,好像她骂了他一样。
程荔缘没理,关上门。
甘衡维持着半起身的姿势,有点费力地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才微微直起身子。
他这一晚上很累,他淌过了只半分就能溺毙的深水,到最后甘徇也不要命了,只想赢,投注簿没有限制,围
观的所有人都兴奋得红了眼,精英文明掩不住骨子里的猎食本性,不是委员会代表喊停,他们可能会在今天晚上让对方丢手指。
也成功让甘衡摸清了甘徇的底。
他感觉很轻松,身体疲惫精神轻盈,充满胜利的喜悦,就像在冰场上倾尽全力赢了一场,想得到程荔缘的安慰和肯定,想看到她的笑容。
可是他忘了,他本不该用这些不属于她世界的乌云去烦她。
甘衡面朝门,站了很久很久。
金属袖扣从他袖子上脱落,掉在了地毯上,滚远了,不被最需要的人需要,不敢打扰。
就像他一样。
程荔缘缩进被子又睡了一会儿回笼觉,把甘衡忘在脑后,睡到自然醒才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甘衡没有再来打扰,想见她什么的,只给她发了条消息,说他要去办事,问她假期玩的怎么样,哪里不满意可以跟他说。
他也没有发语音,发的是文字,有种近乎小心翼翼的感觉。
程荔缘屏蔽了内心的微妙感,她不想去感受关于他的一切了。
“你安排的行程很好,谢谢。”程荔缘回复了一句,是萧阙安排的,她也会这么回复。
当天导购带黄秋腾他们去买东西了,程荔缘没去,等到晚上大家汇合,退房,乘专车去机场,准备回国。
登上飞机,她依然是靠窗位置,这次是安保大叔坐她旁边,甘衡让他随身保护程荔缘。
十三个小时后,她和其他人一起,下了飞机,进了航站楼拿托运行李,跟着指示牌一路向前,家长们在到达层等着接他们,还都举着欢迎牌。
大家彼此散开,找到了自家父母,都感觉疲惫又轻松,有种终于回到熟悉世界的踏实感,这趟所有人都玩的很高兴,陈汐溪和吴放都在跟他们家里人分享旅途见闻,黄秋腾买了很多全球购都买不到的蓝色包装巧克力,现在已经吃上了,还喂了她妈妈一块。
“玩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程揽英接过女儿的行李箱,伸手抱住她。
程荔缘感觉心里一阵安慰,她有个不会给她任何压力的妈妈,从不过问她学习上的事,这种松弛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开明,是一直如此,家对她来说,就是家这个字本身。
反倒是她父亲,小时候经常问她成绩,被她妈妈再三制止,两人因为教育理念不同,吵过几次,最后她父亲屈服了。
幸好他们在她小学时就离婚了,程荔缘抱着她妈妈心想。
“岑岑呢?他没回来吗?”程揽英问她。
“他有事,办完事才回来。”程荔缘不想多说。
程揽英很关心甘衡:“岑岑身上压力很大吧,他前几天给我发了条消息,说程阿姨对不起,我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