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不是去追惠贵妃了!”
镇国公抬头,眸中红丝密布,将种种情景与太后一说。
太后听到裴承珏受伤,火气乍然消散,心疼得泪落如雨,“这个傻孩子,惠贵妃哪里值得他这样!”
“陛下在哪里,哀家要见他!”
太后疾步要出殿去,被镇国公喊住,“陛下不愿回来,太后还不知晓原因么?”
太后不可置信地回头,“兄长意思是哀家逼得他不回来?”
“分明是他被惠贵妃迷了心神,先前不顾颜面也就罢了,今日是连命也不要了!”
“这一切不都是惠贵妃的错么!”
镇国公缓缓吐气,起身拦住她的前路,“不是惠贵妃蛊惑,是陛下真心喜欢惠贵妃,不想放惠贵妃离开。”
也正因此,如果此事处理不好,他儿子早晚得死在这件事上,他想起儿子断了的那只手,虽是接了回来,可以后也废了,难免心痛不已。
他抖唇将事一说,太后骇得面上血色尽失,摇着头不敢承认,“陛下不会如此的,他、他并非是心狠手辣的人啊!”
镇国公逼迫她接受事实,“陛下大了,太后不能用看孩子的目光看他了,惠贵妃只是个开始,往后在其他事上,他也会变得心硬如铁。”
“妹妹,他已是快成年的天子了,一个成年男人,手握天下,会是什么模样,妹妹不清楚么?”
太后瞬时想起先帝,那个薄情狠绝的男人,可是,她试图辩驳,“他是我的儿子啊……”
“那就满足他,不要和他对着干了,他愿意择妃么?他不愿意,故而不出现,直接扫了你太后娘娘的颜面,你已经动摇不了他了。”
太后失神地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镇国公替她做了决定,命宫人将太和殿的待选姑娘都送回家去。
太后没有阻拦,喃喃道,“哀家也是为了他好,惠贵妃心里没他,他强求不出好结果的。”
“那就让惠贵妃心里有他,妹妹,这才是你该做的事,你一贯糊涂,疼儿子也不知怎么疼,往后只做到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让你儿子快乐。”
太后不再言语,镇国公叹气,“眼下惠贵妃没有回宫,也未离京,老臣看陛下不会放弃的,妹妹不要再插手了,此事交给老臣处理。”
太后又落下眼泪,“他怎么这么不像先帝啊,也不像哀家,他怎能为了一个女人闹到这份上!”
镇国公也是怅然,先帝薄情,喜新厌旧,从不在女人身上留情,他这妹妹心中空空,一生未尝过情爱,这样的两人竟生出了一个情种。
真是造化难料。
太后看向镇国公,“兄长,先前哀家思虑不周,牵连到了清砚,陛下这才伤了清砚,哀家对不住兄长。”
镇国公默然,听她道,“兄长心里有怨气也是对的,还望兄长不要不认陛下,陛下就兄长一个舅舅,若非此事,陛下他是极为顾念兄长的。”
镇国公神情一凛,“在陛下面前,我先是臣子,不是什么舅舅。”
他对着还想再说话的太后躬身行礼,“还望太后娘娘明白老臣今日的话,老臣先行告退了。”
太后怔然立着,目送他离开。
镇国公一路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回了镇国公府,国公夫人迎上来,急道,“事情说得如何?”
“太后娘娘应下来了,我们去见清砚。”
两人去了松风院,魏清砚还未歇下,坐在窗下,断了的那只手被纱布包裹着,见了两人过来,微微一笑,“母亲,父亲。”
国公夫人望着他的笑,微微颔首,和镇国公一起坐在椅子上。
夫妻两人看着不再冰冷,柔和下来的儿子,心底宽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