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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古伦达暗相勾结党同伐异,不惜代价为她的儿子铺就成王之路。这就是七国之乱的肇始。

没等他继续细看,眼前虚幻的场景就像迷雾散去那样消失殆尽。小银龙使劲眨了眨眼。已经不仅是做梦,最近他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幻觉了。

幻象消散后,神王议事会的殿堂袒露出它最真实的模样——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散落在焦土之间,到处都是龙焰灼烧过的可怖痕迹,肉眼无法辨清其中的焦骨,只在不经意间踏过时,毛骨悚然的感觉猝然自腿脚攀升,直冲心脏。

目之所及一派鬼气森森,仿佛厄难的阴影从未离去。他下意识地跟紧自己的龙仆,没留意对方停下脚步而径直撞了上去。

阿弥沙回过身,一手握住他的手腕,斗篷兜帽下的表情有些戏谑,轻笑道:“后悔了?主君。”

“没有。”

赫兰不愿服输,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又郑重其事地与龙仆十指相扣,“我只是怕你走丢了。”

话音刚落就因一阵拂颈而过的凉风打了个寒噤。

“哦。”阿弥沙神情信服地点点头,牵着他继续往前走,“那您可要把我看好了。”

才走了几步,赫兰愈发心事重重,不由得晃了晃龙仆的手,“如果今早我没有恰好醒来,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一个人出来了?”

“您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多睡会不好吗?”

“……”

龙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会说话的人。讲话难听的家伙不在少数,可像他的龙仆这样无意识地冒犯人的毕竟不多。赫兰难免幽怨地想,阿弥沙这辈子有对谁委婉过吗?

“别多想,”方才还神色自若的龙仆后知后觉地开始找补,“我是真的担心,没有嫌您拖后腿的意思。”

“哦……”

银龙主君脸上写满了不信。

阿弥沙叹一口气,将那微凉的指尖也裹入手中,“每次从梦中醒来,您的状态都不太好。”

“有吗?”赫兰讶然望向身旁的人。

“嗯。”

“可你不能总是像放在蚌壳里那样保护我。”他也哀叹一声,“戈利汶说,我要在合适的时机才能掌握体内的力量。你一直把我护得严严实实的,会不会我就永远都等不到这样的时机了?”

“这样不好么?我可以永远保护您。”龙仆一脸轻松地笑着,轻描淡写的态度令小银龙感到不满。

“我也想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一直躲在你身后。”

他不免气馁,眼神都不禁迷茫起来。互相喜欢已经不易,比这更难的是互相理解。阿弥沙在按照他的期望来培养自己,但自己真的能一直心甘情愿吗?

“会有这一天的。”

又是这样。阿弥沙确实很强很厉害,可将来的事哪是轻易能说准的?他不知道龙仆看到了什么,自己只能看到危机四伏、强敌环饲和重重迷雾。

阿弥沙注意到主君脸色不佳,紧了紧他们相握的手,“您没休息好,又做梦了?”

“我梦见戈利汶,”赫兰迟疑顷刻,回忆起昨晚的梦境,双唇翕动,“还有安卡莎。他们……”

龙仆放慢脚步,关切的目光仍然流连在他身上,灰色眼眸波澜不惊,缓缓开口:“很惊讶他曾经是灰龙那边的?”

“没有,他跟我坦白了。”小银龙摇摇头以示否认,“在加冕礼的那晚,他告诉了我他所知道的一切。我全都知道了,关于加迪安的死。”

阿弥沙默然注视着自己的主君,“嗯。”

“我想问你的,但每次都会被打断。”他仰起头,认真地与龙仆四目相对,“阿弥沙,你没有原谅他,对吗?”

兜帽落下的一片斜影将龙仆的眉眼都纳入阴暗之中,令他看不太清阿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