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迹一说,魏危果然如她所料,生起浓厚的兴趣,当即就翻箱倒柜找出了当年那封战帖,即刻前往中原。
楚凤声遥望巫祝一人一马离开百越之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澹台月微微抬起下巴,指尖拨弄着万安罗盘。
他瞳孔生得有些高,面如琢玉,看起来有些冷漠:“你无需担心巫祝罚你,两年前的事情是我的过错。若是巫祝要罚,我甘愿承受。”
楚凤声眼见着那纵马离去的身影越来越小,喃喃:“……其实也并非全是因为这个。”
澹台月眼睛乜过来,只看见一枚金步摇在楚凤声乌发间摇摇欲坠,显出几分靡丽的春色。
他又转过眼,手中罗盘拨得更快了些。
楚凤声摸着腰间的金鞭,恍然不觉:“你不觉得……咱们的巫祝,其实和儒宗那小子很相配么?”
第30章 用君之心
千里之外,百越之地。
临近傍晚,百越山峦之中烟雾缭绕,过了一会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细雨如雾,山水如墨。
祈禳堂内,北越燕白星焦躁地推了一把枣红色的桌案,桌上杯盏撞到一起,如同激烈一声碰杯。
“楚凤声,巫祝大人出百越多久了,怎么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楚凤声一身侬丽红装,坐在他下首,闻言笑吟吟地开口:“巫祝大人要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向你我汇报么?燕白星,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一些。”
燕白星抱臂,冷笑道:“楚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当初让巫祝去儒宗找陆临渊那个小白脸,难道不是因为心虚大人会追究你之前立下誓言的事情!”
“……”
楚凤声在这件事上自知有亏,摸着腰间的金鞭不再言语。
燕白星见状冷嘲热讽:“屁话都不敢说的废物!”
对面跪坐的澹台月抬头看了一眼场上闭目高坐的西瓯巫咸,与始终一字不发的朱虞长老,拨了拨万安罗盘,才淡淡开口。
“你胆子大,你倒是给巫祝飞个信?”
“……”
燕白星闻言眉头立马皱巴起来,像一只小狗泄了气。
他不是不想给魏危飞信。
是不敢。
魏危不喜欢别人打扰她,若是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回头自己肯定又要被魏危揍一顿。
环顾场间,竟无一人对魏危多么天杳无音讯的情况流露出担忧之色,燕白星咬牙哼了一声,自己眼巴巴地看着窗口太阳即将落山的风景,竟眼睛一酸。
巫祝是从小被朱虞长老捧大的,没受过一点委屈,遇到不顺心的人只会亲自动手(比如他自己)。
纵然没人打得过她,可中原人那样阴险狡诈,万一有个人半哄着半骗着让魏危变成穷光蛋,也不是不可能。
燕白星想一想魏危可能到外面沦落到无钱吃饭,到街口面无表情表演胸口碎大石挣钱的场景,不由潸然泪下。
楚凤声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巫祝早上才叫傩梭传了信来,没人告诉他?”
澹台月翻了一个不深的白眼:“别理他,回来让巫祝抽他一顿就正常了。”
**
对魏危来说,今日又是快乐的一天。
今日的午饭是冰雪冷元子,饭后水果是皮薄鲜美的桃子。
自那日过后,徐潜山默认了魏危呆在儒宗的地盘,又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隔辈亲的情谊,时常叫石流玉问询魏危是否在坐忘峰缺什么,连陆临渊也觉得纳罕。
陆临渊摩挲着君子帖的剑柄:“我师父可不常关心人。”
魏危:“你觉得不妥?”
陆临渊有些迟疑:“……我总觉得他最近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