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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

其实我不喜欢乘马。

夜里凉风大,吹得人头发纷飞凌乱,还下着雪。

一路上许行舟也不跟我说话,就闷头在前带路,最后于街角转弯就到楚府的地方告别。

还没来得及收回目送许行舟的视线,就听见各种喧嚣声入耳。

牵着马到楚府门前一看,发现那叫一个热闹。

仆从们正在进进出出地搬着东西。

且仔细看就能发现都是我南园的东西,我“嘶……”了一声,心想着莫不是母亲终于发现我的小动静,要给我驱逐去京城乡下野鹤余生了?

那母亲还挺温柔了的,竟还想着将我用惯了的物什也一起送走……怎么说,有些感动。

我站在院墙外树下斟酌了番,正要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就被身后不远处的窸窣的动静吸引去了视线。

侧头一看,好家伙!竟又有人在爬我家的墙?!

但这次显然是个动作迟钝且有些笨的家伙。

挺高的个,是个男人。

爬得颤颤巍巍,爬上去两步,往下滑三步。

黑夜下的那团身影观望起来竟给人一种身残志坚的感动。

我嘴角抽了抽地看着他终于蹿上高墙后,探头往府里望了望,又伏低身子趴在墙上生怕被发现一般的去看正门正在搬东西的众人的方向。

可看着看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身形骤然一顿,扭头看向攀墙时放在地上忘了拿上的那个大包袱……

府门前热闹,这里却像是被人遗忘般的异常的安静,雪花无声静谧飘落。

风将男子的宽袖衣摆都吹得鼓起,头发也十分不听他话的一直追逐着风嬉戏。

我看见男子几次的将头发捋去耳后,还抬手擦了擦汗,然后又慢吞吞认命往回爬。

大冬天的还给他忙出了一身汗?

我正想捂着肚子笑,可又忽而憋了坏心思的想突然出声地吓一吓这笨贼。

于是往后左右地看,想拉几个家仆过来,给这个正在专心往回爬的家伙给团团围住。

可才与一个正蹲在府门柱边偷懒的家仆对上视线,还来不及勾手示意人过来,就听身后一东西掉地的闷声。

糟了……该不会是那笨贼终于看见我了,丢了包袱想要跑?

我连忙回头,去看自己即要丢失的乐子。

可人竟还在那,没跑,呆呆的,包袱落在他脚边,可人却直直看向我。

他应是有点冷,两手交握在前搓着,然后一步两步……犹豫也小心翼翼向我靠近。

楚府门前的灯笼被风晃荡,能照耀过来的光源并不稳定。

在这摇曳不定的视线中,我和他似乎都不太能看清对方的脸。

终于……在他走近几步后,在灯笼的又一次被风向这边飘的时候……

我本微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大,而那男子迟疑的步子也一顿,随后几乎是前倾着身子就快步张开手扑向我,我也张开双手接。

我其实没想过自己在府衙门前对他说的那一些话,竟能催得沉影如此果断又勇敢地奔我而来。

毕竟我初见的那个河边洗衣的哑男,是个被侵占被欺负也只懂得隐忍,沉默到直至麻木的男子。

他身上还是穿着那身湖蓝宽袖锦衣,但明显比白日所见的皱了许久,我想他今日能从锦书那跑出来,无法言语一路寻到楚府这,却连我家的家仆都不敢惊动,应担心节外生枝的又被抓回去。

所以他其实可能早在楚府门外守了很久,可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见我进出楚府的身影,于是选择夜半爬墙……所以这短短一日他经历了哪些,我有些想象不出。

沉影将头深深地埋在我脖颈发间,我轻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