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在那辆马车驶出好远,才收回目光,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一口气。
面向我时瞬间一改神色,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地对我笑盈盈地道:“贵人,可聊完了?府尹大人有请!”
闻言,我心中一凛。
她简单一句话,却是提醒了我,里面的人都已经知道我人已经在门外,别再在门外耽搁了。
也对,那些来楚府请我的那几个捕快,早先一步进去复命了。
我下意识便抬脚走向等在那很懂道地背对着我和步歌的捕快,才发觉我手腕还被牵着。
我尝试扭了扭手腕提醒许步歌松手,可他却是后撤了几步,微躬着背靠在了墙上,眼睛避开了我的视线,声音很低:“可里面的情况我还没和你说完……”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腕越收越紧:“就让我帮……”
“这件事上,”我出声将他话打断:“多谢许小公子。”其实知道个事情大致走向和我预想的没偏就可以了,我只是想确定里面会不会有让我猝不及防的事情。
而我这一句话在外人看来,礼貌上算是足够了,暗地里也向许步歌进行了撇清。
“……”许步歌听罢,反应并不大,像是其实早已预料。
有微起的冷风吹得他两侧的额发轻动,将他表情遮住,我看不分明。
过了一会儿,他才出声道:“我知道了……”又过了会儿,我才感受到攥着自己的手腕的手指蜷了蜷,然后松开。
我走向捕快,临进门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转头看一眼许步歌的位置。
许步歌仍是微低垂着头,靠在院墙上。利落的侧脸,身子挺拔,腰身薄细,一身劲装红衣,嘴唇鲜红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模样,我还是会心动。
人是永远会对年少不经事时所起的心动而再次动心的。
在故地重游时,也总是下意识去找寻曾惊艳过自己的那朵花。
只不过不会再去对那朵花主动伸手折下了。
是知道自己留不住,更知道花在自己手中终会枯败……
我缓了口气,踏进府衙,这不是我第一次来,以前就因干了各种混账事而被请来坐一坐。
但这次的气氛与以前那种早早两边站了脸上扬着巴结笑脸的一众小官的气氛显然不同,很凝重。
宝蓝色的衣摆微晃,我站定在府衙大堂中央,悠然抬睫。
首先看见是站在堂上桌案正前,身穿一身青绿色还挽了鲜艳批帛的应景,他也正缓缓转身扭头看我。
而他身前桌案另一边的府尹,就差被应景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到了桌下却还不忘伸出个头朝我点点头的打着招呼……
大堂左边两张椅子上坐的是温去颜和许行舟,这两人虽都是正坐着的,但温去颜明显肩膀紧绷姿态有些紧张。而许行舟面色从容,视线大方的就落在了我身上;右边坐的是用一只手肘支在侧案上正用手指绕着他自己头发的嘉礼和正将茶盏放回侧案的兰辞。
我才进来不过一会,许步歌也走了进来,默默在许行舟的右边也落了座。
“哼!”
嘉礼视线划过许步歌又顺便剜我一眼,就转脸用下巴架在手背上,看向了另一边去。
自此,除了嘉礼。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了我这个才将被叫来的人身上。
我想了想,收起了平时过于随意的姿态,迎着应景落下来颇有距离且显生疏礼的目光,我毕恭毕敬地弯身朝他行了一个师礼。
“师长。”
我使自己发出的声音颇有些委屈一般。
但头埋下去的刹那,我的嘴角不禁扬起。
是一个不同于此时故意展现给她人看见的尊敬态度,反向是带有侵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