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第二页,我垂目一看。上面写着:楚华月,娶我进楚府,免受牢狱。
我皱眉看向身边的侍从,又抬眸看向主座上视线如刀子一般在我身上剜的君嘉礼……神经病吧。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想和解,不可能!
见我神色并无缓和,那侍从眼尖手快地将账目抽走,然后扬声道:“不止是马匹,弓和箭的数量也都是对得上的。”
侍从二:“在楚二世女之前更衣的房间角落里,找到了带血的骑装和一把弓,剪筒里的箭也确实少了一发。我们猎场的箭因为都是给贵人们使用射猎计数的。所以每支箭都刻有贵女们的姓氏……而楚二世女因是随应师长而来的,所以给世女是拿的以往专门为上师府学子们准备的刻字箭羽。”
说到这,她停了停,抬眸与君嘉礼对视一瞬,似乎在征得最后的首肯,而后才会意的垂下眸子,一字一句道:“医师已将李世女身上的那根箭取了下来,确是上师府刻字的箭羽。”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议论之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当真是她?就算是楚丞相之女,也断没有这般草菅人命的理!”
“我李友何故要遭此横祸?!”
“早就听楚二世女欺女霸男,本以为只是性子顽劣,言行无状了些,竟不想是这般的狂悖……”
在这一轮声讨声中,又一名侍从端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上面有一小滩血,血液中静静斜躺着一枚断箭,引起无数男子的低呼。
端盘子的侍从走的很慢,几乎在每个人面前都要停一会。
我也侧头去看那枚箭,金色箭头的侧面,刻着一个“应”字,快要凝固的血液填进了凹痕里,显得这个字都变得刺眼。
我凝了凝眉,莫名想起应景急切离开的场面于是也干脆问了出来:“师长哪去了?既然是刻的上师府师长姓氏的箭羽,是不是至少也要请师长过来辩一辩?”
这句话明显没在那些奴仆们的剧本里,所以是嘉礼接的话。
他闻言也是先视线扫过宴厅所有人后,眸子眯了眯才道:“上师府有急事,他忙于回去处理,先行离开了。”
很明显嘉礼也是刚才通过我的提醒才发现应景不在宴上,这就很好品了。
在此之前,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明显是站一边有着同一个目的的。
那又是因什么事情让两人的行动轨迹不再让对方所知晓呢?
我压了压想要扬起的嘴角。
但我都这般控制了,似乎还是被君嘉礼所察觉,他也终于坐正,视线十分警惕地压着我,沉声开口道:“你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反问道:“四殿下希望我如何说?”
嘉礼微怔,眨了眨眼,道:“说实话。”
“好,那我说实话……”于是我站起身离开了席位朝主座走去,视线始终遥遥与嘉对视,随着我的走近,他下巴渐渐仰起。
走到半途,我却停下了步子,然后蹲下,将地上变了形的金冠拾起。擦了擦金冠上看不见的灰,然后递向前,嘉礼呼吸明显重了一瞬,也随之倾身,抬手来接。
就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触到金冠的那刻,他嘴唇微张,发出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楚华月,你终于想明白了?……只有我能配得上你。”说罢,他接过金冠拢在两手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暗红色的眸子都亮了几分。
他似乎是觉得他赢了。
我也望着他笑,用同样大小的声音对他道:“嘉礼总爱这样使性子,下次再这样,我可就真再不找你玩了。”
闻言嘉礼面色微凝,他反应了几秒,又转回眸子打量了我一瞬,还是道:“只要你这次选我,我可以保证以后——”
未等他话说完,我退后一步,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