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背上,让她喘不过气,她只能又一次选择逃避。
以楚元河的身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纠缠着她,大抵是两世执念,不甘心罢了。
赵清仪安慰好自己,外头响起了敲门声,赵怀义催促她快些用了晌饭,该启程回京了。
钱塘此番“造反”声势浩大,事情不出意外捅到了上京,便是给了朝廷一个肃清浙江官场的绝佳时机,很快会派新的官员接手浙江事宜,经此一事,新政也将正式推上台面。
至于江家,勾结岐王谋逆在前,逃不过朝廷制裁,赵漫仪再次失势,所幸她回到江家还没来得及正式认祖归宗,姓名未上族谱,在江员外身死当日,她便收拾了大量金银细软逃跑。
为了她的骏哥儿,无论如何她都得活着回到京城,不料才逃出钱塘,就被沿途的百姓认出身份。
当地百姓都知道江员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尤其她脸上带疤,格外好认,他们早就对江家恨之入骨,只可惜江员外死得太快,他们有气没处撒,瞧见孤身一人想要逃跑的赵漫仪,自然就想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赵漫仪一个弱女子根本招架不住,三两下被人抢了细软,还挨了一顿拳打脚踢。
赵漫仪疯了似的要和这帮人理论,对方却扬言要去官府告发她的行踪,她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只能慌不择路地逃跑,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活下去,要活着回到上京,活着见到她的骏哥儿。
昨儿夜她做了一场美梦,梦见她的骏哥儿了,她的骏哥儿被教养得极好,才二十出头便考中状元,比他亲爹还厉害呢。
等她找到骏哥儿,等骏哥儿参加科考,再中状元,她就是状元亲娘,那是可以请封诰命的,她赵漫仪就能翻身了!
思及此,赵漫仪一路跑,一路笑,状若疯癫,满嘴都是她要当状元亲娘了。
至于赵清仪一行人,浙江事毕,也该功成身退。
赵清仪无甚胃口,送来的晌饭没用几口,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待人马整顿好该上路了,她才神色恹恹地出去。
彼时赵怀义正与孟嘉文说着话,瞧她面色不好,二人对了个眼神。
孟嘉文指了指前头不远处,“表妹,你的马车在那边。”
赵清仪没多想,道了声谢就往前头去,等她撩开帘子钻进车厢,才发现里头还坐了一个人。
她怔愣片刻,当即就想转身下去,拉车的马儿忽然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鸣,马车猝然前行。
赵清仪没扶稳,整个人朝马车里跌去。
楚元河眼疾手快,稳稳将她托住。
“多谢陛下。”赵清仪飞快垂下眼帘,要挣开他的手,对方却是用力握住,一把将她带进怀里。
她大惊,“陛下……”
一同回京的人可不少,其他人肯定知道楚元河在这辆马车里,父亲与表哥还偏偏让她上了这辆马车……
她是被算计了吧?
赵清仪心中懊恼,又被他抱着挣脱不开,强压着脾气,“你放开我。”
“不放。”楚元河语气执拗。
赵清仪逆反心起,装都不装了,咬牙使劲儿折腾,可那双臂膀圈着她,就跟铜墙铁壁似的密不透风。
她力气原本就小,加上心情不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更没力气,所有的挣扎在对方看来,就跟小猫挠人无异。
楚元河好整以暇地垂眸望她,看她因为羞怒涨红了脸。
昨夜他确实想过就此放手,可不巧,赵怀义来找过他,推心置腹说了许多话,他们之间,还做了个小小的交易。
楚元河觉得,这或许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可这些赵清仪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