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来。”
迟纵深没有回答,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大概是接受了一连串的打击,这个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男子此刻异常颓败,冰川上白毛风刮过,他抬起手捂住嘴咳嗽一声,脸色就和这白茫茫的雪原一样苍白。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我得求证一件事。”迟纵深望着她,目光中早已经没有了缱绻深情,拥有的只是无尽的厌恶和恶心。
“星垂暗疾这件事,确是你所为?”
往日的所有欢快全部都消失不见,面对迟纵深的装都不想装的厌恶的表情,金珏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茫茫冰川一样冷到了极点。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就代表了默认。
“为什么?”迟纵深痛苦得好像要死去,“那时候的迟星垂不过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错也没有,你是怎么忍心下次狠手的?”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内心阴暗的人啊。”金珏呼出一口气,在这样极度寒冷的地方,这口热气都像要被冻住一样,“我嫉妒钟蕴,我嫉妒她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善良比我惹人喜欢,所以我想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抢过来,把她所有在意的东西都毁了,就是这样。”
“可是她对你那么好!”
“她越是好就显得我越卑劣越无耻,我就越想杀了她,让她让有关于她的一切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寒风呜呜呱呱刮过,这声音都像要被寒风裹挟撕碎在风中,金珏望着迟纵深漆黑的瞳孔,忽然笑了笑,“我这一生谎言和虚假交织,卑劣和傲慢共存,在那些真真假假黑黑白白的事情之中,有一件事是真的。”
“迟纵深,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不要和我说这些!”因为大声说话和情绪激烈导致呛了好几口冷风,迟纵深咳嗽了好一会儿,咳嗽得眼都要红了,咳嗽得眼泪都要滚下来,“你所说的喜欢和爱,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都让我觉得你恶心,而我更恶心。”
听到这样的话,金珏连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转过头去望上茫茫雪原,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崩溃的一面,尤其是在和迟纵深的最后一面上,她还是想让留□□面的样子。
“阿深,我只是想问你……”金珏的语气有气无力,畏缩又正战战兢兢,就像当年那个背重剑不敢抬头的小姑娘一模一样,“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事看过那么多场风景那么多风花雪月,哭过笑过吵闹过痛苦过,如果抛开我冒名顶替钟蕴那个身份一事,这么多次,你是否……你是否对我心动过?对我这个人这个叫金珏的人心动过?哪怕只有一次?”
耳边是冰川雪原上狂乱的风暴,男人忍住心口涌出的恶心和反感,他闭上眼,“对你我对你所有的感情与爱意,都是基于那个美好的误会。”
“你卑劣恶毒,平平无奇……”因为情绪激烈,迟纵深不得不大口喘气,他一字一句,“如果你不是那个姑娘,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没有觉得你有任何特别。”
“对你的纵容和忍耐,也是我心有所愧,至于爱意和心动,那更是无从谈起……”他摇摇头,“在钟蕴死的那一刻后,我就再也没有过情绪波动,无论是你,还是后以兰,还是别的什么女人,都可以,我无所谓。”
“我麻木到,企图去依靠少年时的心动来汲取情绪波动,来告诉我自己我还是个活人。”迟纵深摇摇头,“我不敢去想钟蕴,更不敢面对星垂……你很恶心,但最让我觉得恶心的,是我自己。”
惨叫声、哀嚎声、痛苦的哭喊声……这样在这样大的风声里面,很快就没有任何响应了。
金珏到底还是没有能保持住冷静而体面的一面。
这么多年都非常自卑,她小心翼翼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