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又说:“手放口袋里。”
程江雪直接去掏他的兜:“我放程老板的口袋里,看能不能抓把钱出来。”
程江阳开着车,偏头笑起来。
钱没抓到,被她勾出一张名片。
白媖。
应该是位女士的名字吧。
“嗯,香水味还很浓哦,loewe的奇迹天光。”程江雪又放到鼻尖下嗅了嗅,打趣说,“闻起来像是个温柔大姐姐呢。”
程江阳却说:“扔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递过来的。”
程江雪没丢掉,而是放在了中控台上:“以后用得着的呀,当个朋友处着也好。”
“生意上的关系罢了,没必要发展得那么深。”程江阳说。
她点头,别的也不好再干涉了。
家里有个事事过问的程秋塘就够烦的。
下车后,程江阳撑把伞来给她开门。
院门是敞开着的,街边的冷风打着旋儿过来,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呜呜响。
门楣上是新换的斗方春联,墨迹在黑夜里瞧不真切,仿佛是老程的手笔。
只看见一张大红洒金纸,被墙灯照得暖洋洋的。
到了屋檐下,程江雪拍了拍身上的雨珠。
将近一年没回家,她的目光转了一圈。
程家院墙不高,爬着些过了季的老枯藤,黄叶下显着疏朗的筋骨。
墙角那株腊梅正当时,满树蜜黄色的骨朵儿,暗香一阵一阵。
只有妈妈的栀子金贵,一到冬天,程院长就全围了起来,不让它们受一点冻。
“走吧。”程江阳催她进去。
程江雪进了门,一迭声地称呼人:“妈妈,奶奶,爸爸,我回来了。”
“回来了。”江枝意放下书走过来,接了她的外套,“先去洗手,坐过来喝杯热茶。”
程江阳也跟着点头:“妈。”
“哎,从机场开过来挺累的吧,快进来。”江枝意笑着拍了下他的肩,“就等你们两个了,奶奶一直在问,怎么还不来。”
程江阳说:“好,我去看奶奶。”
洗完手出来,程江雪伶伶俐俐地挤进了厨房。
阿姨还挥着铲子烧菜,锅里油滋滋的。
程秋塘的白衬衫外加了件藏青羊绒背心,弓着腰在调蘸料。
“好香啊。”程江雪走过去,拿起一只剪开的蟹,往里一抹,再送进嘴里,满口软糯鲜甜的蟹膏。
程秋塘放下醋:“一来就吃上了,那是给你妈妈调的。”
程江雪举着蟹说:“再调过一碗嘛,心眼里只有你太太啊,女儿才刚回来。”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过年都不着家了,也不知道被什么拦住了脚!”程秋塘说。
爸爸是无意,但程江雪心里有鬼,她又放下吃的,虔心请教:“爸,你是怎么调的,每次都那么香。”
说到这个,程秋塘笑着跟她说:“北固山的香醋配本地小黄姜,姜末切得茸茸的,再撒上一层星星点点的白糖,你妈妈最爱吃了。”
“学会了,下次我也自己做。”程江雪说。
程秋塘抬起头看她:“不用学,你想吃的话,爸爸天天给你弄,反正也大三了,毕业你就回来读研,到爸妈身边工作,别再往外跑了。”
“你又安排好啦,我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吗?”程江雪气道。
程秋塘也高声:“你那都是稚嫩又错误的想法,爸爸比你有经验。”
钟丽媛被孙子搀扶下楼,听见了这段冲突。
她用手棍敲了敲厨房的门:“大过年的,别又吵起来了。”
“妈,没吵,我跟她说事情。”程秋塘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