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帝国的星图,巨大的办公桌。
一切都如此安静,如此“干净”。
现在,伊桑要开始复制他父亲死前的生活了。
而那个亲手为他拉开这场悲剧序幕的人,正站在门外,一无所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朝门口走去,在那一刻,他脸上所有因回忆带来的痛苦与苍白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滴水不漏的、恰到好处的温暖笑容。他迎了上去,亲手打开了门。
门外的凯泽身形一晃,几乎是扑了上来。一个滚烫的拥抱将他裹挟,那双环住他的手臂收紧,肌肉线条瞬间绷紧到极致,几乎要将伊桑的骨骼勒入自己体内,但又在最后一刻强行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只留下一个滚烫而微微颤抖的框架。
“我好想你。”他叹气般说道。
“我也是……”伊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刚刚回过神来的沙哑。他非但没有推开,反而主动收紧了手臂,将自己的后颈送到了凯泽的鼻尖底下。
凯泽的呼吸瞬间停滞。
随即,伊桑感觉到有温热的唇,极其轻柔地、印在了他贴着抑制贴的腺体上。他用自己的头发,轻轻蹭了蹭凯泽的下巴。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凯泽的喉咙深处溢出。
“等了我很久,是吗?”凯泽低头,想亲吻他的额头,同时试图把伊桑推进这个办公室里。
但伊桑用这个拥抱巧妙地拦住了他,他微微仰起头,注视着凯泽,声音温柔而不容置喙:“是。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家吧。”
在悬浮车平稳地驶向无忧宫的途中,伊桑安静地靠着窗,看着窗外天穹星璀璨的光带。凯泽则紧紧地贴着他坐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手包裹着伊桑的手,指腹一遍又一遍地、近乎神经质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我想过好多次我们一起下班回家的样子。”凯泽凝视着伊桑被窗外流光照亮的侧脸,声音里是近乎不真实的憧憬。“我去接你下班,我们坐在同一架飞行器上,讨论回家之后要吃什么。”
伊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我和埃米利奥已经用过晚餐了。”
凯泽的声音戛然而止。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飞行器平稳的嗡鸣。他握着伊桑的手收得更紧了,几乎有些发疼。
“……我是说以后,”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笨拙地补救道,“以后……每一天。”
伊桑终于转过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苔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深不见底的湖水。就在凯泽几乎要被那沉默压垮时,伊桑的嘴角忽然向上弯起,化作一种柔软的、几乎能溺死人的温柔。
“可是会很辛苦哦。”他轻声说。
凯泽的呼吸一滞。他审视着伊桑的表情,那双冰川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探究,仿佛在分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是恩赐还是陷阱。最终,他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一般,低声笑了,声音沙哑而纵容:“如果是通往你身边的路,那它叫什么都无所谓。”
“那你做饭。”伊桑说。
“好。”
“我陪莱昂玩。”
“好。”
“然后我去打扫。”
凯泽沉默了。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们不需要做这些,我们有家务机器人、有管家和仆人。但当他对上伊桑那双闪着期待光芒的眼睛时,他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剩下一个字,一个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的字:
“……好。”
伊桑看着凯泽的眼睛,知道自己得到了一把锋利的剑。
于是,他吻了自己的剑。
*
凌晨四点,一声尖锐而短促的鸟鸣——伊桑为莱安的账号设置的特别提示音——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