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7(20 / 23)

似心疼地半跪下身,伸手轻擦去谢妄之额角的细汗。

又顺着往下拂过他脸颊、脖颈、肩膀,手臂圈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揽进怀里。

接着探进他衣襟,手指停在后腰处来回细细摩挲,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是这里在疼么?”

对方的手指触感冰冷,沿着身体抚摸,像是被毒蛇爬过。谢妄之忍不住发抖,想躲开,对方却如影随形,死死纠缠。

紧接着,他被迫撞入对方怀中,猝不及防正对上池无月的双眼。

如墨晕染,眼白也被黑色侵占,暗沉无光。分明微勾着唇角,却莫名瘆人。

对视的瞬间,谢妄之心中忽然浮起一个猜测,脊背立时沁出冷汗。

果然,只见池无月轻叹了口气,状似惋惜地道:

“奴自知留不住公子,所以当时为公子接骨时,特意设了禁制。只要公子试图离开,那块剑骨便会碎裂。”

碎、裂?

谢妄之瞳孔骤缩,猛地拽紧池无月的衣袖,颤着声追问:“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池无月笑容扩大,字字清晰,“从今往后,公子永远离不开我了。”

“……”谢妄之浑身僵住,如坠冰窖,呼吸都发颤。

池无月似乎怕他听不懂,又似是想安慰他,又补了一句,边说边向他凑近: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公子的拐杖——”

“啪!”

池无月话音刚落,谢妄之猛地甩了对方一个巴掌,声音清脆震耳。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把人扇得偏过头时,自己也因重心不稳,整个仰面躺倒。

他被气得头晕目眩,耳畔嗡鸣阵阵,浑身克制不住地发抖,强烈刻骨的恼怒与仇恨盈满心胸。

一瞬间,万物在他眼中褪色,变得苍白,视野边缘充斥着猩红的丝线,网一般向中心蔓延。

周身经脉中的灵力流逆转,顷刻间运行数十周,直到尽数转为魔息。

浑身苦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信手一指便能引动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瘫倒在地的谢妄之,忽然摇晃着身躯缓慢站起,墨发无风自动,衣袍猎猎。点漆双眸只剩眼白,边缘爬满血丝。黑色魔纹缓慢从颌角向脸颊蔓延,荆棘一般。

他忽然发笑,指尖轻轻一勾、一点,整片江水立时冲天而起,化作长龙,呼啸着砸下!

江龙轰然坠下的刹那,池无月神色凛然,手握一把黑雾凝成的长剑,猛然向上一挑。

黑色的剑锋劈开龙首,江水向两侧分割,堆起千丈高的水幕。

也正与紧随其后的、谢妄之的剑尖相触,一瞬迸出的强大气劲足令方圆千里都地动山摇,两人也被震得各自后撤几步。

谢妄之眉峰轻挑,冷笑了声:“没想到,你也会这一招。”

“是,公子曾经教过,奴不敢忘。”池无月乖巧应声,仿佛只是回答教书先生的课业抽查。

公子亲自教过他剑法,并不是随意教个一招半式意思意思,而是手把手地认真教。

其实看公子演示一遍他就会了,他却总是佯装愚钝,不过是想让公子多握一会儿他的手。

公子天生矜贵,可望不可即,他只在那一刻能触到对方体温。

未想到,谢妄之闻言愈发恼怒,神色陡然狰狞,双瞳迸出猩红凶光,一瞬又持剑攻来。

身影如虹,携着凛冽风雪,刺骨冷厉。与此同时,被劈开的江龙倏然炸裂,化成万千冰锥,如瀑倾泻。

谢妄之真的想杀池无月。

森冷剑尖毫不犹豫穿透眼前人的胸口,未想那只是一道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