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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让他们以为我谢家存心挑衅……这几桩,本公子还未与你清算呢。”

面前人任他动作,长睫轻颤几下又乖顺垂落,过会儿才回道:“奴知错,请公子责罚。”说话嗓音莫名有些哑。

“哼。现在才知错么?”

谢妄之却将对方松开,鼻腔轻轻溢出一声冷哼,随即转过身就走。走两步没听见池无月的足音,又微向后侧过头,蹙眉道:“还不跟上?”

“公、公子……”池无月微微一怔,下意识要迈步跟上去,半途又停住,张了张嘴又抿紧,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谢妄之微抬下颌示意。

池无月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公子为何突然……这么讨厌奴?”

话匣子一开,池无月便止不住了,顿了会儿又继续道:“敢问公子,奴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为何公子要这样……公子不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奴么?”

对方越说越委屈,轻咬着嘴唇,眼尾的红色愈加艳丽,眼睫颤抖,眸光潋滟,模样好不可怜。

而谢妄之却沉默下来,神色冷漠,眼神微暗,无动于衷。

诚然,他从前对池无月相当宠溺纵容,却在一夕间毫无缘由地就对其转变了态度,肆意羞辱,任是谁都会觉得不适应。

这全都要归结于他做的那场梦。

若不是那场梦,他不会知道原来池无月一直将他的殊待视作耻辱,表面上听话乖巧,实际是忍辱负重、伺机而动,一直拒绝与他亲密,全是因为嫌他恶心。

所以对方才会在他陨落时毫不犹豫离开,即便后来青云直上,也从未想过回头帮他。

其实他梦见了很多事,醒来之后也只是记得个大概。

可被剜去剑骨沦为残废之后只能屈辱地活着,他记忆相当深刻,好像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直到现在仍不时回想起来。

每想起来一次,他就恨一遍忘恩负义的、虚伪的池无月,再恨一遍投了赞成票的裴云峰。

但最恨的,是执意将池无月留在身边,又为了池无月与裴云峰争吵,最后使感情深厚的多年至交与他形同陌路的自己。

可他要怎么惩罚自己呢?而且他根本不愿承认是自己的错。

于是他迁怒了池无月,肆意羞辱对方。

可是他很快发现,现实的池无月好像与他梦中的不同,但他不敢确定,他恨意难消。

与此同时,即便他恨,即便再重来一次,他还是喜欢池无月那张脸,他还是会对那张脸心软。这令他更痛苦,于是恶性循环。

接着是“池越”的出现。他恨池无月,自然也迁怒了池越。但相比较池无月,他其实更讨厌池越一些,即便两人共用一个身体,长着同一张脸。因为池越总是我行我素,还三番四次地强迫他。

自梦醒到现在,已过去两月有余,身边的人和事好像都渐渐与梦中的经历不同。这段时间里,除了池无月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谢妄之闲暇之余,也有在认真反思。

好不容易与反目的多年至交重修于好,只要裴云峰不再背叛他,他愿意继续这样的关系。他原先就偏爱白青崖,而且对方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这一次他继续偏爱也无所谓。

小蝴蝶就更不必说了,从前就与他无冤无仇,这下都已经成为他的奴隶了,左右都伤不了他,不需纠结,从心便可。

唯独池无月,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感情去面对。

亲近吗?他不太乐意。

继续羞辱?可是这一次对方的表现姑且与从前不同。

而且其实拿一个虚无缥缈的、无法对证的梦来比对现实的情况,甚至去报复真实的人,传出去,不论是谁都要说一句“荒谬”。难道他谢妄之是这样蛮不讲理、不可理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