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做, 我一贯不爱早起,偏偏不听,你看这,我哪儿吃得完。文大人虽是江南籍贯,自幼在京城长大,也学了这好品性,看来以后侯爷要舍不得离开京城了。”
沈白鷗将桌上丰盛的早餐往对面推了推, 虞望看着那盅米油浓稠的松茸排骨粟米粥, 摆盘精致的玫瑰山药枣泥糕、艾草糯米糍、松子杏仁酪,碟中香气浓郁的香椿拌豆腐,甚至还有一大盘香料丰富的炙烤牛腑肋……再想想方才阿慎端过来的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 暗自苦笑一声,决定哪天跟严韫切磋一下厨艺,问问他上哪儿学的菜谱。
鲤牧笔挺地站在虞望身后半步的位置,目不斜视, 口水却不停分泌。
“离京的事还早着呢,眼下京城这么多变故,誰敢讓我帶兵打仗去?”虞望顺手接过沈白鷗递来的玉箸,沈白鸥心细,又讓小厮添了张椅子讓鲤牧一起,鲤牧却摇头拒绝了。
沈白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强求。
“他没别的意思,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给你这一大桌吃得渣都不剩。”虞望笑着解释,夹起一块切好的牛腑肋放入口中,辣而不燥,肉质鲜美,帶着浓郁的辛香,明显是良庖所为。
沈白鸥看他神情莫测,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样子,便也挑了挑眉,双手交叠,撑着下巴道:“侯爷大驾光临,想必不是为了尝尝隐之的手艺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那枚柳叶镖。”虞望颔首,开门见山,“青蛇紋不是寻常人能仿造的。”
沈白鸥:“确实。大夏有青蛇图腾渊源的家族不少,京城郗氏、江阳郑氏、幽州冯氏,都是有名的青蛇崇拜的家族。但那枚青蛇紋和普通的青蛇纹不一样,别的青蛇纹只现蜿蜒墨线,或通体青鳞,淬火以后依旧如此。那枚青蛇纹很奇怪,淬火之后,只有下半部分的鳞片……是红色的。”
虞望眼神一凛。
鲤牧竖着耳朵听,正到关键时候,沈白鸥不说下去了,急得他抓耳挠腮:“然后呢?所以呢?”
“我怎么知道?就查到这些。”沈白鸥拿起青玉勺,舀起盅内熬得软烂的排骨粥,“隐之让我保密的,誰也不要说,我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才说的,还請不要让消息传了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
与此同时,文慎已至郗府。
郗府门前白幡高悬,府中哭声震天。文慎递上腰牌,门房见是奉旨查案的文大人,不敢怠慢,连忙引他入内。
灵堂设在正厅,郗遠道的棺椁停在正中,四周跪满了披麻戴孝的郗家子弟。文慎目光扫过,未见郗曜身影。
“文大人。”一名管事上前行礼,“世子在后院练武,已派人去請了。”
文慎点头,径直走向棺椁:“本官奉旨查案,需验看郗大人遺体。”
“这”管事面露难色,“遺体已经入殓,恐怕”
“恐怕什么?”文慎声音冷了几分,“圣旨在此,莫非郗府要抗旨?”
管事冷汗涔涔,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声厉喝:“谁敢动我祖父棺椁!”
文慎回头,只见十余名郗府私卫持刀而来,将他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满脸横肉,眼中凶光毕露:“文大人,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惊扰老大人安息!”
文慎面不改色,从袖中取出金牌令箭:“本官奉皇命查案,尔等是要造反吗?”
私卫们面面相觑,却仍不退让。那郗晖却抽刀狞笑道:“文大人一介书生,何必蹚这浑水?难道也想像左大人一样,被倒挂在后院受鞭笞之苦?”
他话音未落,忽听一声清喝:“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一少年疾步而来,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素白孝服,腰间却系着玄色腰带,上缀一枚青铜虎符。少年面容俊秀,眉宇间却凝着一股戾气,正是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