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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这时药液也几近蒸干,楚钰芙抬手擦擦额头薄汗,让丫鬟们把炉子撤下去,关切道:“公子现在感觉如何?”

严大公子抚着胸口长长吐了一口气,脸上绽开一丝笑:“胸口比刚才松快多了。”然后转头看向母亲,“娘,我感觉好像有些饿。”

“好!饿了便好!”沈夫人喜极,嗓音都微微带着颤。转头一叠声吩咐丫鬟们,把早准备好一直温着的早膳端进屋。

许大夫一直在旁边观察严大公子的脸色,在看到他长吁一口气后,忍不住捻捻胡子。

鱼腥草这味药他虽知晓,却极少用于此道,所以一时半刻也未能想起来,没想到它在止咳化痰上的功效竟如此迅猛,让人意外。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面前这位年岁不大的姑娘,无论是复式补泻针法、鱼腥草做熏蒸,还是用大蒜治肺热,她擅长的医路传承,似乎与自己惯常所学迥然不同,难道这就是万兄游历天涯的结果?他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儿,他不禁凑近那碗略显粗陋的‘酒蒜’细看,对它的效果更期待几分。

两刻钟一到,楚钰芙亲自上前,在许大夫的帮忙下把蒜汁用细棉纱过滤出来,然后再取来清水将之稀释开。

看着面前的汁水,许大夫有些犹疑:“如此……便成了?”

楚钰芙沉默一瞬,才道:“是,我外祖医案上便是这么写的。”

“那便试试吧。”许大夫目光紧锁在蒜汁上。

严大公子刚喝下半碗鸡茸粥,半躺在床上休息。楚钰芙端起茶杯,在茶杯里倒了一点清水,又加了一茶勺蒜汁,走上前递给他:“味道可能有些难喝,公子试试看。”

严大公子抬起潮红的脸,虚虚接过茶杯,眼也不眨的将辛辣味的水一饮而尽:“玉臣什么都怕,可最不怕的就是苦药,早喝习惯了。”

楚钰芙看他人不大,说话倒老气横秋的,顿觉他可怜又可爱,接过空茶杯安慰道:“这样便成了,你好好休息。蒜汁隔两个时辰喝一次,熏药也是一样。先这样试上一天,瞧瞧效果如何再做后议。”

在二人说话时,沈夫人的贴身丫鬟凑上前,压低嗓音,雀跃道:“夫人,你瞧见没?自从熏过那药后,臣哥儿方才到现在,好像不怎么咳了!”

沈夫人颔首,捏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

她如何能没注意到!

眼下又听楚钰芙说每隔两个时辰还要服药,又想到这是以前没用过的方子,心中那根弦始终紧绷着,立刻上前挽留道:“不如二姑娘今日便宿在府中?有你在这儿看顾,我这心里头也更踏实些。”

楚钰芙沉吟,心中觉得这样也好,严大公子底子太薄,她也担心这些蒜汁喂进去别再有什么差池,当下诚恳道:“夫人思虑周全,不如许大夫也一并留下?我不过是靠着一点书本上看来的东西行事,论及临症经验,远比不上许大夫经验丰富,更何况许大夫更熟悉公子的病情,若有个万一,也好就近商议对策。”

许大夫自年前起已是常驻国公府了,沈夫人自然满口答应:“那是自然,一会儿我便派人去同楚郎中说一声。”

午后,严大公子喝下第二次大蒜汁后,在丫鬟服侍下沉沉睡去。沈夫人也派人将离梧桐苑最近的晚香榭收拾出来,请楚钰芙小憩。

傍晚时分,晚香榭一片静谧,楚钰芙靠在软榻上,头倚窗边一点一点地打瞌睡,忽然,一道丫鬟的激动喊声从隔壁院门口传来——

“夫人!夫人!公子好像退热了!”

第55章

楚钰芙踏入梧桐苑时,严大公子的房间里已经围了许多人,除去寸步不离的许大夫、忧心忡忡的沈夫人,就连早晨匆匆见过一面的信国公也来了,团团聚在严大公子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