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她裙裾逶迤,长发翩跹扬起的微微弧度,看出女子眉眼间的失态凝重,以及万分急色。
穿过长长乡间小道,一路碰到几个村里相熟的伯娘,哪怕心底着急,女子还是礼数周全,笑意盈盈停下脚步,同她们热情攀谈一番。
等她送走几位相熟伯娘,七拐八弯走到一处木屋人家,放松一口气,放落衣摆上前敲敲门。
木屋人家里有些吵闹的鸡飞狗跳,隔着一道,桑娘都能听到里头妇人威严训夫的不悦声音。
“李木魁,你是不是又骗骆哥零嘴钱去买酒喝了,你还要不要你那个大脸,我说过什么李木魁,你再敢偷偷出去喝大酒,就给我卷着铺盖滚出去,别再进家门,这个家容你不下!”
听到这话,门里高大男人辩解的很是慌张,“娘子!”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就只宠骆哥,怎么就只听骆哥胡乱瞎咧咧告状!那就是个告状精,他那三瓜两枣够我买一口酒不,够我塞一口牙缝不,再者说了,老子能那么诨还骗自己儿子零嘴钱,老子嫌不嫌丢人?”
“你就偏向他,只听他瞎咧咧,”男人小声嘀咕完,
惶惶不安低头偷摸摸一瞅,看见威严妇人眉头一竖,就要冲他发火,
矫健长腿比脑子快,赶忙撂起袍子窝到裤摆,熟练几个箭步到仓房,取出一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板子,
哐当一声抛到地上,
仿佛膝盖不疼,眉毛都没抬一下滑跪很快,双膝弯曲都没给自己缓冲时间,就直接往下一摔,疼得龇牙也要挺直腰杆子,给娘子跪好,
见妇人抽抽嘴角,没好气瞥他,
糙汉打蛇随棍上,赶忙咧开大嘴伸出带着茧子的大手,执着威严妇人的小手,凑到嘴前讨好亲了亲,痞笑着哄妇人,“夫人你就别生气了,相公真知错了,”
说到这,他黑黢黢的糙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丝埋怨,
“夫人也是的,你跟老子成天生什么气,多不值当啊,相公皮糙肉厚打骂两句不痛不痒的,娘子细皮嫩肉气得跳脚跟我发火,到时候再给你气出个好歹,还不是老子最心疼你啊!”
“下回可不许再这么……”糙汉还要说什么,就被大门口外一阵细小敲门声打搅,
壮汉黑黢黢脸庞,当即就有些不高兴,扯着脖子怒气冲冲没好气地朝外吼一句!
大门外,
桑娘纤手微微勾起兰指,执着那枚黄娟扇,轻摆荷叶袖纳凉,可能方才敲门声太小,里头吵吵嚷嚷不知在做什么,桑娘抿唇,只能伸手过去加重力道,砰砰又敲响几下。
门里立马传来一声粗嘎壮汉怒吼声,“谁啊!”娘的,这时候来打搅惹人烦,不知道耽误老子哄女人啊!哄不好要死人的知不知道!
耽误事!
门外女子笑吟吟,好声好气,“我找王伯娘,她在家吗?”
门里壮汉的瞪目怒吼像被卡了脖子似得消音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糙壮汉子放落衣摆,藏好罚跪板子,瞅了他娘子一眼,
见威严妇人点头,糙汉才阔步跨过去开门。
门一开,糙汉脸庞黑黢黢的红,开口就是又怕又怂,抹不开面子埋怨道
“桑娘你也是的,非挑这大中午头子来,骆哥搁家顽皮气得我两口子跳脚,正训斥这糟心孩子呢你就来了,这下被你撞见,骆哥多丢脸啊,我家小子挺胸昂头,在村里,那么爱面子一个小男童回头不得跟我哭?”
桑娘瞥他一眼,轻晃荷叶袖,似笑非笑,“是吗,”
“嗐,可不是,你又不是不是知道我家小子他就……”糙汉眉毛一挑,有些心虚地咧着大嘴,笑吟吟跟她道,
还没说完,远处就炮弹一样冲过来一个脏兮兮小童,离两人二十几米开外就开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