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陈时弊、为民请命啊?”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
霍去病第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如同点燃了爆竹,后面那些本就对儒生喋喋不休、占据道德高地不满的武将和务实派官员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声在庄严的宣室殿内回荡,充满了快活和讥讽的空气!连刘彻,也欢颜不已。
只有卫青,一手扶额,一手闪电般伸过去,准确无误地捂住了自家外甥还想继续大笑的嘴,另一只手则悄悄在霍去病后腰上拧了一把,示意他收敛。
卫大将军心中叹气:这一天天的,两个小祖宗嘴上都跟淬了剧毒的匕首似的!一个点火,一个扇风!嫌这朝上不够热闹。
周博士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羞辱的询问和满堂哄笑气得浑身发抖,满脸涨红如同猪肝!他猛地抬起头,指着霍彦,连最后一点斯文都顾不上了,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刺耳,“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辱我清名!有娘生没爹教的竖子!你……”
“住口!”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周博士都被这气势所慑,噎住了后面的话。
霍去病一步踏出班列,面色阴沉。
周博士的脸都白了。
霍去病嗤笑一声,上去就是一脚,把人重重跺在地上。
周博士还欲说话,霍彦上来就是一脚,然后用帕子把人嘴捂上。
生怕他阿兄把人踩死。
霍去病面无表情瞧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腿,像只大猫一样高贵冷艳走回去了。
霍彦觉得好笑,他笑眯眯,只是目光寒冰,直刺周博士,声音温和,“本侯不知尊驾名讳,乃我之过,向博士赔礼!”
他先礼后兵,随即话锋一转,锋芒毕露,“然一事归一事,现下吃了教训,还望积些口德。”
他的笑意温文,“毕竟长安大,居之不易。”
长安很大,你小心。
那周博士被他俩直接吓晕了过去。
霍彦啧啧称赞,让人把他抬起。
然后开喷。
老子一肚气,他剑指那些蹦的欢的朝臣。
“你口中的民,究竟所指何人?!”
他向前一步,气势逼人。
“是那些终年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却因盐价腾贵而数月不知咸味、浑身浮肿、劳作至死的黔首农夫!”
“想必是那些因豪商巨贾囤积居奇,铁器价昂如金,被迫以木石为犁,耗尽血汗也难求一饱,卖儿鬻女,辗转沟壑的升斗小民!”
“都不是,屁股决定脑袋,你说的民是那些田连阡陌、仆从如云,坐拥金山银海,垄断盐铁之暴利,吸食民脂民膏而脑满肠肥,视国法如无物的豪强巨贾!”
他根本不给对方喘息辩驳的机会,语速如连珠炮,步步紧逼。
“立场决定言辞!你的屁股,究竟坐在哪一边!你口中被构陷屠戮的贤良,是我一个一个查的,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每一个都是勾结私盐贩子、囤积居奇、鱼肉乡里、暴力阻挠朝廷新政、甚至手上沾着佃户人命的豪强劣绅、地方恶霸!”
“不必说吏员所行,依《汉律》盗律及盐铁专营令,明正典刑,何来屠戮?”
他声音一转,悠悠道,“还是说你的屁股本就是歪的。你不向着陛下,那我何必与你说呢,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他甩袖,转向刘彻,“陛下!盐铁乃国之血脉,社稷之基!放任私利,则富者愈富,贫者无依,国用匮乏,边备空虚!今收归官营,非为与民争利,实为截豪强之贪泉,补国家之仓廪,惠天下之黎庶!敢问,拦新政者,天子臣尔?”
“敢问此等阻挠新政、混淆视听、为虎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