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乎乎,若春晓日惊鸿。

[阿言,你要多给我们去病写,呜呜呜。]

[我出钱!]

[老子活着就是要看霍去病的!]

[病病,呜呜呜,快了快了,咱们马上就能有话本本了。]

弹幕发疯,霍彦也发疯,他面色如常,等出了霍去病房门,立马把那张纸找人裱起来了,他把自己赚的零花钱算了算,最后抽出一张大纸,决定给他阿兄画海报。

霍彦为了搬家事宜又请假一个月,与此同时,刘彻看着霍彦递的奏书,字迹截然不同的两半,陷入了沉思。

良久,刘彻笑了一声。

“去病的字有长进。”

他把适合此事的人想了一遍,最后大笔一挥,提了汲黯主持此事,要霍彦这个斡官长作辅。

汲黯久病,加上汲黯越活越过去,为求国家少事,竟建议与胡人和亲,不要兴兵打仗。不喜儒学,不喜严法,什么都要跟他对着干,他本是想要接纳公孙弘的建议要他去当右内史的,但霍彦这里显然更忙,更适合汲黯别来烦他。更何况,他的阿言长起来前,需要一个挡箭牌,他瞧汲黯老头正合适,省得天天上蹿下跳。

第78章 我没心肝的

刘彻的旨意下达后几天, 霍彦消了假。

他这个人搬家都静悄悄的,只打包了霍去病和自己的东西,霍去病十四岁后就长驻期门军, 他的东西大多都在那儿,霍彦自己也在官署办公多些。故而只装了一辆马车, 他直接叫人送到自己在北阙的宅子, 那里是未央宫的北门,离位居未央宫北边最近的长平侯府很近很近。

他轻吸一口气,望着那高挂着的长平侯的匾额, 难掩落寞。

曾经来时多么欢喜啊,因着他的舅舅,他们从茂陵邑的小院子搬到戚里,然后彻底在这个天子北边第一大宅生了根。原先小小的卫府成了占了一条街的长平侯府。唯一不变的是,这个府中最好的两间房还是留给固定的人,他和霍去病。他虽无父,却一直得舅舅偏爱,宴请先生, 亲授诗书,处处疼惜,桩桩件件,尽在眼前。

他的眼有些湿。

为了掩饰自己红通通的眼睛,他就蹲在庑廊下系紧自己装图纸的樟木箱。青石板缝里积着前夜的薄霜,被他靴底碾出细碎的裂响。东厨飘来的黍米香混着马厩草料气息, 这是他在卫府闻惯了的晨味。

下次再来,他就不是卫府的小郎君了, 说不定就要死了, 老仆们还会记得他爱吃什么吗?

寅时的梆子敲过三响, 他抽了抽鼻子,裹着兔毛滚边的夹袄抱着自己的藤箱跨过门槛。

檐角丝绸糊的灯在晨雾中晕出鹅黄的光,映得满地霜花像撒落的碎玉,那是刚搬来时他糊的,现在好像旧了。

“小公子仔细着了风寒,这病才好。”门房的老仆忙不迭递来鎏金手炉,又往他怀里塞了个油纸包。温热的胡麻香气透出来,是西市王媪家的蒸饼,昨日他就在晚膳时多念了一句。

霍彦原本还能绷着的脸,现在绷不住了,他都无法想象他们见到自己空荡荡的房间时的失望与震惊。

他平生第一次落荒而逃。

“我糊了新灯笼,在我房里,换新的吧。”

他说完,未等门房应声,就上了车。

“小郎君,走喽。”车夫抽动鞭子,牛车缓缓驶离卫府,车辕上挂着串青铜风铃,一晃一晃的,平时清脆的铃声不知怎的,有些低沉。

[你低落啥啊,祖宗。]

[你高价购得的宅子,就离你舅一条街。]

[要不是卫府占一条街,你怕不是要住对门。]

[去蹭饭,就骑马走两步就到了。]

[这算哪门子的搬家!你有啥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