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汤身上,一直未说话的张汤果断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可从长计议。李广将军的罪责不可不罚,但也不必急于一时就论死罪。不如先将其官职削去,剩下的按着霍小侍中说得来吧。”

所有人都喜欢折中,当霍去病松口不杀人时,他们觉得霍彦说的打几十棍,捐份家财听起来也不错。

刘彻听了张汤的话,微微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他看向霍去病和霍彦,说道,“张汤的话你们可听明白了?若满意了,且先下去。”

霍去病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他也知道这已经是刘彻最大的让步和他与霍彦能拿到的最大胜利了。

霍彦直接向刘彻行了一礼,拽着他离开。

走到东阁,霍彦才道,“阿兄,你我给大姨父废了,一会儿阿母得锤我俩。”

霍去病皱眉,“我忘了大姨父和公孙伯父了。”

霍彦给了他一拳,“别TM跟老子说你后悔了。”

霍去病摇头,“不悔。”

霍彦笑起来。

“不悔就行,至于要不要被锤就看我的舌头了。”

第59章 玉面杀神

霍彦是个聪明崽, 霍去病更是心长八个窃,谁都知道他们俩现在不能进去,他们贸然插话, 哪怕是让刘彻也出了口气,但也是没规矩, 刘彻最后说的那句话要他俩给外面站站, 好醒醒脑子。所以他俩就搁阶上像两个木桩子似的站着,天本就冷,站在高地, 更冷,长安的风跟刮刀子似的,但霍彦穿得厚,跟只小胖雀似的揣手手。

霍去病伸出手指,感受高处风向,带他避开风口。他这个天还穿着他那身玄色箭袖冬衣,他常年这么穿,自己跟没事人似的, 但有种冷叫你弟觉得你冷。

霍彦跺了一下脚,跑进风里,虽然矮些,但给霍去病遮了大半的风,一口冷气盈在喉头,他似是苦笑又似是感慨。

“天凉好个冬, 好个冬。冷点好。”

冷得透了骨,他才能时刻清醒。

霍去病的面部线条紧绷, 眸色沉沉。

“阿言, 你不该搭话的。你和我不一样。”

你那般小, 该与姨父想的那样,不沾匈奴地的风沙,在长安做主持天下事的大官。

他可以看出来汲先生这老豪族和桑弘羊他们对阿言的青睐。而今阿言搭了他的话,便一只脚站在那些世家贵族的对立面了,甚至这次连姨父的亲信可能都对他不满了。

他们的出身,阿言若无人相护,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若是舅舅再失败,连累家中旁人被抄没家财,注定在长安的阿言就更一无所有了。

霍去病向来心有成算,哪怕意气上头,他也很快知道代价是什么。

可他们那些人的想法重要吗?

所以他直言。

可阿言重要。

冷风卷了过来,刮得人脸皮肉生疼。

霍彦想说话,结果一口风呛在了嗓子里,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一边咳一边笑,“咳,咳,不愧是我,一下子能把这群人都给得罪了,哈哈哈,咳。”

霍去病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你以后是要入内朝为中枢的,姨父说阿言是王佐器。以后不要再干了。”

霍彦闻言却乐得不行,他在风中笑得前仰后合,一只鸡爪子抓住了霍去病的手,霍去病低眉,就看见他扬起的唇角,欢喜的不似假的,他是真觉得跟这些人找不痛快快活。

“于我而言,做大官,王佐器,不如去为百姓疏通一道水渠。”

霍去病轻笑,霍彦难得笑容真挚,他在高台上往下望,张开双臂,仿佛下一刻可以乘风归去。

“长安城居之不易,可我又不是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