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料,这染料会根据不同的温度和光线变化出不同的色彩,与郡王您喜爱红色极配。”
摸着氅衣,赵北岌看着会变幻颜色的染料,瞬间想到母亲的故衣:“你这刺绣的手艺跟谁学的?”
见人表情凝重,姜南溪不敢敷衍:“我母亲本是苏州的绣娘,七岁那年父亲意外亡故,母亲不得已带着我跟弟弟来京城投奔伯父,我的刺绣是母亲教的。”
“你母亲是苏州的绣娘,你怎么会岭南特有的粤绣?”
“粤绣是我跟一位岭南来的绣娘学的,她后来又回岭南去了,我便自学了下来。”
回答得十分完美,没听出一丝不对,赵北岌继续问:“据本王所知,你弟弟丢了对吗?”
想到弟弟的走丢给母亲造成的打击,姜南溪心情低落:“是。”
衣服做的好,也问不出什么,赵北岌挥手让人退下:“衣服做的不错,过几天跟林管事一起修复母妃故衣吧。”
得到能修复故衣的机会,姜南溪激动道:“是。”
“退下吧。”
转身离开时,姜南溪默默握拳,心道只要修复好王妃故衣,就能拿到一千两银子,到时就能离开镇北王府,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越想心里越美滋滋,可当看到所谓的故衣时,她彻底傻眼了。
这几块破布当真是已故镇北王妃的故衣,而不是什么抹布?
第9章 故衣这一千两黄金不要也罢
特制的桌面上摆着一件受损严重的华服,华服有被火烧、水浸、刀划过的痕迹,除了当初用来刺绣的金丝银线还保存完好之外,其余的面料丝线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色彩和花纹图案。
而姜南溪跟绣工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件损坏到只剩几块布的故衣修复如初。
看着残缺的布料,姜南溪仰天长叹,臣妾做不到啊!
一旁的林春衣见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表情难得不再严肃道:“所有第一次见到王妃故衣的绣工都跟你一样的表情,都觉得郡王和世子疯了,这样的一件故衣还有修复的必要吗?”
人虽然懵了,但姜南溪明白,一件破损如此严重的故衣都要费尽心思修复,必定有不寻常的理由:“王妃的故衣对郡王和世子而言必定十分重要,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要修复吧。”
想到这,林春衣道:“这件故衣是裹着郡王死里逃生的衣服。”
“死里逃生?”姜南溪不解。
“那是平章七年的秦山秋狝,一支月乘人的暗杀轻骑越过北兴关潜入秋狝围场。他们趁着陛下带队出去围猎时,把当时正在营帐内休息的淑妃娘娘和皇长子掠走。淑妃被劫时,王妃带着身体不适的郡王从围场返程,碰巧就遇到那群凶残的月乘人。月乘人痛恨王爷,便把王妃同郡王一起掳走。等到羽林军和锦衣卫前去营救时,淑妃与皇长子已经被月乘人万箭穿心而亡,王妃抱着当时才五岁的郡王跌落悬崖。等到王爷找到王妃,王妃就是用这件故衣紧紧抱着当时高烧不退的郡王。郡王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唯独没有忘记月乘人是如何残杀淑妃和皇长子,经此事后,原本身体康健的王妃缠绵病榻,三年后便身故。而郡王从此立誓,不灭月乘不成家,开始跟随王爷征战北境和西北。而郡王属于天生的将帅之才,十八岁那年踏破月乘王庭,诛杀月乘王,将月乘人赶出了河西走廊,斩首敌军七千一战封神,被陛下破格封为郡王。”
听完故衣背后的故事,姜南溪震惊到久久不能回神,堂堂淑妃和皇长子被人掠走万箭穿心而亡,母亲被逼跳崖,难怪小郡王会疯狂屠戮月乘人和戎狄人,这国仇家恨连在一起,不疯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