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垄断了上层资源,阻断了底层人向上爬的路,他们不为国,只为己。

但她深知,现在不是动世家的时候,甚至她目前也没这个能力去对抗世家。

对付世家,必须快刀斩乱麻,让他们无法恢复元气,直至衰败。

摁住弟弟的肩膀,姜南溪坚定道:“王景你记着,外祖为大虞殉国,他的死,必定激起天下学子的愤怒,而你作为王家的孩子,你要昭告天下,如今百姓有累卵之危,陛下有倒悬之急,世家死灰复燃意图控制朝廷,断了天下寒门学子求仕之路,所以你必须做出榜样。”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国家,救父母。”

姜南溪虽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外祖父身为元辅时为了制衡世家,遏制淮南,维护大虞安定是怎么样呕心沥血。

他早已隐居,是太后三顾茅庐请他出山,才踏入权力中心。外祖父本该是世外仙,是悠然见南山的采菊者,是桃李满天下的老师,是桃花源里的垂钓老翁,他不该死在权力斗争里。

因此,姜南溪道:“你要完成外祖没能完成的遗愿,去看着天下。就像从前你跟老师游历四海那般,你可以继续绘制的河流山脉堪舆图,也可以编撰杂记,总之你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天下人,王家不会屈服于乱臣贼子的威胁,更不会向世家低头。”

听到这,王景有些担忧:“若我弃父母同学不顾,岂不是也成背信弃义的凉薄之人。”

“傻弟弟,你怎么会是凉薄之人,你每到一个地方,你的所作所为都在展现着,身为王家子的骄傲,你绘制堪舆图,是为了今后寻找矿石、修建水利工程打下强兵富民的基础。你编撰杂记,记下每一座城市的风土人情,是书写历史,是史官们从未踏出王城,亦能博览天下的画卷。你记着,不说狂悖之言,不做违心之事,不写颠倒黑白之文,这便是光明磊落的一生,也是外祖一生所求。”

祖父前半生是自由的田园先生,后半生被困京畿,他最渴望的是自由。

想通了这些,原本抑郁多愁的王景豁然开朗,随即起身揖礼:“多谢姐姐开解,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欣慰一笑,姜南溪道:“你还年轻,若是把忧愁郁结在心,便会成为执念跟随一生,所以放下应该放下的,拿起值得拿起的,这才是你应该要过的生活。”

“多谢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教导。”

寒风吹起,窗外树影婆娑,姜南溪道:“夜深了,先休息吧。”

“是,姐姐舟车劳顿辛苦,也早点休息。”

“嗯。”

弟弟离开后,姜南溪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朱晴端着一碗宁神汤走来道:“主子,喝碗热汤,洗漱休息吧。”

“小郡王呢?”

“还在王爷院里没回来呢。”

“知道了。”说罢便走向房后的汤池。

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等回到房间时,姜南溪便看到赵北岌正躺在自己床上,手里还拿着一本账薄。

他看到头痛处时,便将账薄丢到一旁,又拿起另一本看了起来。

擦着头发,姜南溪走向人问:“怎的到我屋里来了?”

放下账本,赵北岌自然拿过浴巾为人擦头发道:“为夫知道你夜里怕冷睡不好,特意过来帮你暖床。”

顺了顺打结的长发,姜南溪笑道:“我们这算什么,未婚而苟合。”

“怎么能用苟合这个词,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小郡王打算几时入赘呢?”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如何。”

轻轻推着人欲压下来的胸膛,姜南溪微微昂首:“那不行。”

“为何,你又没来月事。”

“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