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迁宫别居,一直居住平章台于祖宗礼法有违。
也有臣子上奏,陛下应当扩充后宫,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这些云棠并不知晓,直到小侯爷代兄进京述职时,她才听到了几句。
她回去问李蹊,李蹊说那些个老匹夫自己家宅不宁就来闹腾他,貌似忠直,实则藏奸,这些无赖之语不听也罢。
他是皇帝,他都这么说了,云棠就更没有心理负担,直夸他是个有主见的好皇帝。
李蹊抱着人磨鼻子,说,既然他这么好,娘娘是不是应该有所嘉奖。
云棠不想嘉奖他,伸手推开窗棂,绿意盎然的春天就进来了。
“母后说她近日精神甚好,要办一场送春雅集,遍邀京中公子贵女。”
李蹊与母后的关系有了较大的缓和,平日里政务有暇时,亦会前往母后宫中请安。
虽然母子俩不大说话,但有日日安在旁,倒也其乐融融。
四月初五,送春雅集,太后娘娘带着云棠在御花园同看春花夏木。
就像很多年前一般,云棠依旧坐在她的身侧。
太后娘娘瞧着满园春色,公子贵女,旧时场景还历历在目。
“云棠,时间怎么就跑得这么快,一晃眼七八年过去了。”
云棠没有接这话,端起一杯荔枝清茶奉于太后。
太后接过茶盏,“去玩吧,如此春光不该浪费在我这。”
云棠真心实意道:“母后,年纪也是馈赠呢,你看这满眼的年轻男女,可出不了一个太后,说不准都活不到您这岁数呢。”
话糙理不糙,太后状似生气地点了下她的脑门,“找皇帝去吧。”
云棠笑嘻嘻地起身行礼。
云棠一路分花拂柳,沿着太液池走走停停,终于在太湖石假山的凉亭里寻到陛下。
“可叫我好找。”云棠笑着朗声道。
李蹊递给她一杯热茶,又给人剥荔枝,“这儿清净。”
云棠走到亭边,看到紫藤花荫下的人,道,“这不是谢南行吗?”
她回京快半载,两人都还没见过面。
云棠倚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戳了戳旁边站着的陛下,“你说他会接姑娘递给他的花吗?”
李蹊冷哼一声,给人手里塞了一个酸果子。
但云棠看得太认真,都没顾得上吃,李蹊的脸色更难看了。
花荫下一出才子佳人唱完,云棠摇着头唏嘘,“那姑娘花容月貌,他怎么能不接呢。”
“你这么关心他接不接花?”李蹊阴恻恻道。
这话说的,好歹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呢,她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呀,怎么这么酸啊!”
李蹊抓着她的手拉到嘴边,咬了一口,神色淡淡。
“酸吗?没有我酸吧?”
云棠摸了摸鼻子,他大约是想起当年她也是在此地接了贺开霁的花。
这一口陈年老醋酸过了头,她赶紧摘了一朵海棠递给他,甜言蜜语地哄人。
李蹊意味不明地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花。
这人真是又聪明又笨拙。
花荫下的谢南行没有走,他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发呆。
今日别过,不知何时能再相见,云棠朝李蹊欠了欠身,抓起几颗荔枝,跑下假山,快步走到他跟前。
谢南行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华服钗环不似当年,但笑意盈盈的那张脸一如当初。
在某个瞬间,他好似回到了江南的那个院落。
过了半晌他才行礼问安。
云棠也在看他,这人当了官后,倒是稳重许多,不似从前恨天恨地。
把手心里的荔枝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