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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时,淮王面色愤愤。

“近日蓬莱殿有何异样?”太子眉头深锁、语声寒凉。

“蓬莱殿一切正常,今日贵妃娘娘还与皇后娘娘一道赏菊食蟹,”他想了想,又道,“有一处不同以往,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不是方嬷嬷,换了个年轻的侍女,听闻是方嬷嬷昨晚得了急病。”

太子执笔在宣纸上写下各人的名字,暗红朱砂写就的一个个名字宛如淌着血液般,泛着诡异又可怖的光泽。

他思索着在沈贵妃的名字上打了个叉,连带着划去沈用晦。

“去查,看是得了什么病,若还没死,暗中提来见本宫。”

“是。”

云棠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清晨兰香为其梳妆时,篦子轻轻往下一梳,竟一连掉下七八根青丝。

“奴婢该死!”兰香惊慌失措,跪在一侧。

“起来。”她俯身捡起一根长发,“不是你的错,是我。”

是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定、不惧,但到头来真到了这一日,还是忧虑、惊慌,畏惧地夜不安寝。

她将那青丝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慢慢收紧,指尖传来刀割般的痛感。

“用过早膳后,摆驾去东宫。”

“公主不是与小侯爷相约,他来昭和殿与您一道出宫吗?”兰香问道。

昨日是这样说的。

但今日她又有些不舍,既然是最后一面,应当去好好道别。

要谢一谢这些年的照拂,也谢一谢他曾经给过自己的兄妹之情。

第34章 跑了

云棠在昭和殿用过早膳后,以给华姐姐赠礼为由,让兰香取来库房册子,而后支开所有宫人,自个儿去了库房,将多年前太子所赠的那件金丝软甲寻了出来。

悄悄穿戴后,坐着软轿去了东宫。

一路上,她撩起轿帘一角,安安静静地看着困了自己六年的宫城。

即便曾经经历过许多不堪,但临到分离时刻,好似那些被迫承受过的痛苦、冷漠、压抑,又都可以释怀了。

很难分辨这是时过境迁的坦然自在,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自我安慰。

但对于太子哥哥,倘若多年后再想起他,心中深藏的大约还是感激。

抛开别的不谈,这些年若没有他,她没有机会活到离开的这一刻。

思及此处,离别情绪之下,她微微红了眼眶。

等会儿见到人,万不能失态,毕竟他心眼多,稍微一点蛛丝马迹就会引起他的怀疑。

但到了东宫,太子并不在,宫人回禀是去皇后宫里请安去了。

这个时辰请安?

云棠抬头瞧了瞧快日上中天的光景,心中疑惑但也无可奈何,或许是两人的缘分已尽。

她俯身抱起扒拉着她衣裙的小白犬,摸了摸它脑门上的软毛。

“你要乖一点,活得久一点,多陪陪他。”

小白犬圆滚滚的眼睛,泛着天真雀跃的光,在她怀里四脚并用地拱。

云棠躲开它跃跃欲试的牙口,亲了亲它的脑门。

“走吧。”她对小侯爷道。

小侯爷只觉这人今日有些不寻常,但又没琢磨出因由。

云棠转身欲出伏波堂,小白犬却好似通人性,四只爪子死死抓着地,嘴里咬着她的裙摆,不肯让人走。

“这傻狗今儿是怎么了,闹什么疯病了不成。”小侯爷提溜着它的脖子,强行把它扒拉开,抛给静立一侧的清月。

“赶紧找个太医给看看,发疯了会传染。”

“是。”清月低眉顺眼,双手死死抱着怀里闹腾的狗。

云棠不敢去看它那双蒙了薄雾的眼睛,也不愿听它的犬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