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鲜蒸鲥鱼,我方才用了还不错,口味鲜美,鱼肉入口即化。”小侯爷道。
“咱俩是去探望一位刚刚落水的人,送人鱼脍,多少嘲讽了吧。”
“再说,陆大人生在江北,长在江北,一点水性没有,想来也不爱吃鱼。”
“你对他倒是蛮了解,当真想嫁他?”
“当真,当假,如今都不算数了,这件事日后也不要再提,平白耽误陆大人前程。”
小侯爷半倚靠着,手里一下一下抛着那枚金镶玉的骰子,“我看你对陆大人也没几分情谊,若是真喜欢一人,不会是这般冷静。”
他坐了起来,正色道:“你瞧我,若是要我与华儿分开,我定要闹个天翻地覆,卷他个满城风雨!谁也别想好过!”
云棠心中一跳,“你和华姐姐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在哪儿相识的?”
“好几年前,皇后娘娘办得送春宴上远远见过,后来在那次春猎上,我俩说话了。”小侯爷还怪纯情,耳朵都红了。
“这两次,太子爷都在吧?”
“在,怎么了?”
云棠放下帷帽,不再说话了。
两人在陆宅逗留不过两刻钟,瞧着陆明精神尚好,直夸东宫暗卫捞得快,他不过就是呛了几口水,受了些许惊吓。
云棠此番前来,除了问病,还有就是,要回那封信。
陆明不明所以,将信件取了出来,还给公主。
云棠看着那封遭瘟的信,心中五味杂陈,无颜面对陆明,匆匆出了院门,不曾道一句再见。
回宫后,她在昭和殿里闷了三日不曾出寝殿。
直到实在躲不下去了,才登了东宫的门。
伏波堂里一切如旧,清月姑姑在左前,为她引路。
竟真如殿下所言,公主真的来了。
走到廊下,云棠瞧见那一地的狼藉。
她看了一眼清月姑姑。
清月佯装耳聋眼瞎。
“扫了吧,听说花房育了新的兰花品种,我等会去选两盆来。”
清月心中诧异,前几日那般怒气冲冲地走,今日竟这般和颜悦色?
“殿下在书房吗?”
清月道:“是,在与几位大人议事。”
云棠点点头,“我先去寝殿,前儿落了东西在那。”
那只香囊,当妹妹的时候,可以送兄长,但如今当不成兄妹,就必得拿回来。
清月不疑有他,之前公主在太子的寝殿住过一晚,当下就要引着人去。
“姑姑不用管我,我自行去即可。”
太子寝殿中燃着淡淡的四合香,气味幽香隽永,她走过落地罩,行至床榻前。
之前是挂在床头的,怎么不见了?
她不好上床翻找,只是站在脚踏上逡巡一番。
莫不是收起来了?
走到书案边,一个个翻看博古架上的锦盒,抬手间不小心碰落了一副画轴。
卷轴落地,徐徐铺开,画上美人的婀娜身姿一点点显露出来。
衣着清凉,只虚虚地盖了一件轻薄的纱衣,纱衣上点缀着数朵并蒂海棠,莹润如雪的皮肉隐隐从里头透出来,香肩圆润光滑,胸脯饱满而娇嫩。
待她看清画上容貌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
“阿棠。”清冷而低沉的嗓音伴着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而后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将画卷轻柔地卷起。
“画得像吗。”
第22章 烧得了画,烧不了心中的情丝……
她好像一叶海上孤舟,而太子就是一波又一波的汹涌海浪铺天盖,不断将她淹没,又将她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