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被杖责四十,依照律法还要流三千里。”
沈洗?母妃向她力荐的驸马人选?
说话行事油滑地很,她很不喜欢。
“罪名是指使家仆,谋害朝廷命官,罪证确凿。”小侯爷道,“你明白的吧?沈洗、陆明。”
云棠一下子就明白了,背靠着宫墙,只觉通体寒凉。
昨晚,沈洗知晓尚公主无望,于是怀恨在心想要去除了陆明。
再往深一层想,沈洗不一定有这个胆量,更可能是母妃授意?
而东宫暗卫中有一些人担着暗查百官的职责,不是暗卫推人下水,而是救人上岸。
“怎么夏天的晚风也冷飕飕的。”云棠木着一张脸,望着那金橘色的落日,“他为什么也不说明白?”
“我只是着急,才给你通风报信,又怕太子爷责罚,所以才避了出来,谁知道这里边还有这样的内情。”小侯爷也靠着宫墙,两人并排望着那夕阳。
“我骂他公私不分、草菅人命,”云棠呆呆地道,“骂他嘴里没有实话,骂他愧为储副,还骂他没有立锥之地。”
“你说我此时回东宫,他会不会剥了我的皮?”小侯爷道。
“他好像生病了,咳地厉害,我还把他最喜欢的兰花踹烂了。”云棠道。
“要不今晚我还是回陆王府,避避风头吧。”小侯爷道。
两人望着同一轮落日,却各说各话,晕黄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云棠就是这金光,灵光一闪,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昨日太子在花园里,当着陆明做得那般亲昵举动,不是做给陆明看的,是做给她看的,就是要她心生成见。
他又由着小侯爷给她通风报信,就是要她误会,就是要试探,她对陆明到底有几分真情,对他又有几分信任。
往后别说陆明,无论是谁她都嫁不成,母妃和太子爷算是一道把她架到火上了。
想到这里又灰心又无力,她转头看向小侯爷,“我好像真的嫁不成陆明了。”
“好想回江南啊。”
用的是回,而不是去。
这座宫城,她从未有过归属感,公主的新装一点都不好穿,不如回去跟野狗争食来地畅快自在。
小侯爷抬眼看她,晕黄的光落在琥珀色的瞳孔上,脑海里忽然闪过她血迹斑斑躺在稻草堆里的模样。
“这个你现在是公主,不是街边流浪的弃儿,不是说去哪就能去哪的。”
云棠叹了一口气,双目无光,“我知道,说说而已,也只是对你说说。”
小侯爷瞧着日头,“我得趁着宫门下钥前赶紧出宫。”
“我跟你一道走,明日去探望陆明,是我不知深浅,连累了他。”
“啊这我出宫有腰牌,但是带着你,我不敢如今我在太子爷那欠着账,本就是出宫避祸,哪还有带着你的道理。”
“走吧,”云棠手掌反撑着宫墙,将自己撑起来,“你若想平了在他的账,就带我一道出宫,我保证,回来后他对你,定如春风般温暖。”
“什么意思?”小侯爷跟着她一道往宫门走,“诶,你的轿撵呢?这过去还怪远的呢。”
“走走吧,路虽长,行则必至。”
这话她说得有气无力,步伐也很沉重,但她心中有股微弱的光。
这四四方方的宫墙,既然当初能进来,就不信会困她一辈子。
次日,云棠戴了帷帽,坐着马车先去了一趟望金楼,还是上次来时的雅间,心境却已大不相同。
两人都无甚胃口,略略用了一点,又让店家又做了一道水晶肴肉、红烧鸭子、莲子南瓜羹、鲜炒时蔬装盒上了马车。
“怎么不点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