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往后你可唤我名讳,唤我殿下,但不能再唤哥哥。”
这怎么成!
那还有什么活路可言,她只想安安耽耽地等到出嫁之日,公主也好,平民也罢,活着最重要。
“我和哥哥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要再干涉我的婚事,也不能再去折腾陆明!”
这话不顺耳,太子幽暗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但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应了?
这反而让云棠心生疑窦。
“不信我?”
云棠摇头,“我如今才发现,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那你想听实话吗我说给你听。”
李蹊垂眸,眼睛如一汪夜空下的湖水,泛着轻柔的水波。
料想没有好话,转身就跑。
“我如今不想听了!”
一鼓作气行至外间,站在廊下,扶着胸口急促地喘气,心里将那厮一顿臭骂!
脚边正好是方才太子修剪的那盆兰花。
心生恶气!
什么花嘛,都是臭的!
上去就是一脚,花盆掉地碎裂,棕黄色的土、皎白的花叶,凌*乱成一片。
清月等公主走后,才堪堪上来,瞧着那一地的狼藉,摇摇头进了殿。
“殿下,方才公主将廊下的兰花踢碎了,可要更换一盆新的。”
李蹊已落座书案后,案上叠着两摞未批复的奏折,第一本已经铺陈开,奏地还是江北大旱,官员贪污赈灾款的事。
他手执御笔,笔尖蘸满朱墨,下笔行云流水,字迹苍劲俊逸。
“放着吧,等过几日看她怎么说。”
过几日?看谁?
公主吗?
清月心里嘀咕,瞧公主方才离开时的神色,估摸着半年都不见得会再踏东宫的门。
那盆兰花想来是要烂在那了。
她摇摇头又走了出去,招呼来洒扫的宫人,嘱咐那一滩泥土不要动。
气呼呼从东宫出去的云棠,没有立刻回昭和殿。
打发了轿撵,一个人带着兰香沿着红色的宫墙,漫无目的地走。
回想起进宫后的日子,起初她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待适应了宫里的规矩后,她又有了新的期盼,或许只要自己做得更好一些,更合母妃心意一些,母妃会喜欢她的,即便不像对淮王那般,她只要一点点的好,就够了。
可这终归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于母妃而言,是悬挂头顶的利剑,谁会想要拥抱一把随时会致自己于死地的剑。
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也无法释怀,因为是母亲,是生母。
但这些曾经折磨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痛苦,在如今看来都不紧要了。
如今最要紧地是,出宫。
她必得去见陆明一面,经历昨晚的变故,她得给人个交代。
再者,太子虽应允不再干涉于她,但她就算用脚趾想,都知晓他说的是假话。
曾经的依仗,反而成了她最大的威胁。
如此,一路走,一路想,她将当前混乱的局面捋出些许章程。
陆明还活着,她的血脉身世也未暴露,即便风雨飘摇,总还是能拉扯起一间破茅屋抵御风雪。
如此一想,心中安定不少。
“公主,那不是小侯爷吗?”兰香眼尖,出声提醒一直神游天外的公主。
云棠抬头看去,凉亭里站着的人可不正是他。
与他说话的两人是谁?
两人并未上前,只是远远站在树荫下,兰香拿出手绢将石凳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公主,坐着等吧,昨晚你就未安寝,今日又做了半日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