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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勾住那一缕柔软的发丝,最终还是收了回来负于身后。

“崔昭然出事,崔夫人定然悲恸,殿下与小侯爷都是男子,不好说话,还是让我去罢。”

太子垂眸凝视她看她眼底执拗的光,这人对陆思明、对旁人总是一副真心,独独望向自己时,总是蒙着几层冰纱般的防备。

陆思明那句“你偏心”忽然不合时宜地撞进脑海,在这具肉骨凡胎上洇开细微的刺痛。

两人对视间,太子先败下阵来,喉结微动,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随你罢。”

他转身出了寝殿,待两人梳洗后,一道坐着车架前往崔府。

此时的崔府中,骤然红事变白事,崔尚书这回当真吐血病倒在床,崔夫人哭晕过去数次,强撑着精神为女儿打理后事。

妾室张氏穿着一身白,提着食盒来找主母,“夫人,这是妾身刚熬好的参茶,您喝了提提神罢。”

崔夫人对张氏一向无话,只觉这是个狐媚惑主、屈迎媚上的软骨头。

当下也并未伸手去接那碗参茶。

张氏自昨晚事发后,便一直陪在崔尚书身侧,道:“夫人还是喝一点罢,老爷缠绵病榻,也需夫人照顾啊。”

“昭然去了,他还有脸病!”崔夫人白着一张脸,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恨啐道。

张氏见她此番态度,观望左右,上前悄声道:“昨晚老爷昏迷中说了些话,事关小姐,妾想单独说与夫人听。”

第30章 “公主好大方啊。”……

崔夫人系名门闺秀出身,刚嫁入崔府时,对夫君亦抱有鹣鲽情深、白头偕老的少女情怀。

只是崔钟林不堪托付,新婚不久后,便开始广纳美妾也好,流连秦楼楚馆。

年深日久,她也渐渐灰了心,只关起门来,守着女儿过日子。

但如今唯一的女儿突然去了,像是这半生的念想都去了,这崔府的日子,真是无甚意思。

“夫人,小姐死得冤枉。”

张氏见夫人未有言语,又进一言。

面容憔悴的崔夫人闻言,哀伤的双眼霎时迸发出惊疑之色。

“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众人垂哭的灵堂,入了崔夫人的院落。

“你若有一句不实,我即刻就将你打死。”

张氏跪在堂前,“妾指天发誓,若有一句不实,不用主母动手,妾自行下去陪小姐。”

“老爷昨晚病倒在床,语无伦次,断断续续说着陛下与他生了嫌隙,那些送来的贺礼无一不是在警告他,不可攀结陆侯府。”

崔夫人回想当日陛下御前使来送赏赐后,崔钟林一直阴沉着脸,似他这种好大喜功之人,得陛下如此爱戴,不应是此等反应。

张氏双手拜倒在地,“主母,小姐招致此杀身之祸,焉知不是因老爷触怒上意之故。”

“住口!”崔夫人粗声呵斥,“你有几个脑袋,敢轻言陛下!”

张氏猛磕一个响头,在崔府熬了这些年,活得不人不鬼,无非就是为了此刻。

“夫人,昨晚老爷昏沉时还提及之前住在府里的贺公子,言辞之间都是父子之情。敢问夫人从前是否有一侍女,名唤绿竹。”

绿竹?

崔夫人单手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头,想起一段前尘往事。

当年她与崔钟林刚成亲不过两月,这侍女便爬了床,她一怒之下,将人赶出府去,往后便没了音信。

“老爷提及,那贺公子的母亲,名字就唤作绿竹。”

当年竟然竟然还有了孩子!

当时贺开霁进府时,她还多番照拂,亲看饮食,甚至,甚至昭然还同他往来亲密!

他们是亲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