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搭理她,捏起案上一张洁白无瑕的宣纸,十分崭新,看似还未动笔写。
平平无奇的一张纸,檀玉却盯了它良久。
乌禾以为檀玉是看上了这张纸,叹了口气,“你要拿人家东西以物思人也得拿个像样点的东西吧,这一张纸,轻轻一揉就皱了,还不能碰水,不长久。”
紧接着,檀玉把纸放在盛着水的铜盆里。
乌禾愣住,她不明白檀玉在做什么。
倏地,屋子角落传出一声动静,檀玉警觉抬眸。
乌禾以为是有人来了,愁她堂堂公主跑到人屋子里来不知如何解释,可迟迟不见人影,她疑惑问,“难不成是老鼠。”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动静。
这次声音清晰了,檀玉循着声音而去,乌禾也发现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从柜子里传来的。
她跟在檀玉后面,屏气凝神走过去。
柜子缝隙挂着黏稠的血珠子,落在地上。
乌禾捂住嘴,檀玉缓缓打开柜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满是鲜血的人,头发被血染湿,半张脸挂着血污,虚弱地喘气,眼睛肿胀地半阖着。
“是童小姐的贴身婢女。”乌禾惊讶道。
檀玉从怀里取出一根人参须喂进那婢女嘴里,半晌她的气息才浓重了些,能开口说话。
乌禾问,“你怎么在这呀,变成这副样子,今日不是你家小姐成婚的日子吗?”
“她……她才不是我家小姐。”婢女虚弱道:“我家小姐手上没有胎记……我记得清清楚楚……自小姐染上怪病后……她就变得奇怪……不让我伺候她沐浴更衣……在我面前也戴着面纱……睡觉从不让我贴近……我原是以为是小姐皮肤溃烂不想让人瞧见……如今想来她根本就不是我家小姐。”
“昨日姑娘与她聊天时……茶水落在了她的手臂……我一时情急拉开她的袖子看见了一抹胎记……她知道我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姑娘走后她用花瓶砸破了我的头……我昏迷了过去……她当我是死了把我藏在这里……没料到……我又醒了过来……”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小姐一模一样……连眉心上的痣都一样。”
乌禾张了张唇,有些吃惊道:“她手臂上胎记,是首领夫人的。”
但这什么可能?
乌禾喃喃,“她有着童小姐一样的面容,又有着首领夫人的胎记,那她是谁?”
简直像个把别人皮囊缝合在一起的怪物。
乌禾背后森寒发凉,仿佛怪物嶙峋的手指一点点划开她背上皮。
察觉到檀玉转身,因为害怕,她紧跟着贴过去。
相比于未知的东西,檀玉这个怪物此刻显得亲切许多。
檀玉看了眼她紧贴他的手臂,平静地走到梳洗台前,顺着檀玉的目光,乌禾看见铜盆里浸泡的白纸,此刻显露出赤红的字,像鲜红的血。
水中飘逸着血丝,红线虫一样在字体上扭曲。
“哥哥和妹妹不能在一起。”
“商慕蕊要嫁给商慕荆为妻。”
乌禾念出那两行红字,蹙眉噤声半晌,倏地瞳孔放大。
“不好,施浪少主还跟商慕蕊在一起。”
第40章 巫女
红绸纱帐随风拂动,屋内静寂无声,烛火摇曳,透过红纱洞房照得通红,硕大的赤红喜字闪烁金光,桂圆花生高垒,新娘子着嫁衣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新郎官。
施浪族的嫁衣是通体黑布上娟绣五彩斑斓祥兽瑰花,两侧云肩鸳鸯戏水,头戴一顶硕大的瑶锦圆盘状帽,边沿垂下细密长长的红玉珠,遮挡住新娘的面容。
门吱呀一开,新郎官摆手朝身后欲闹洞房的宾客道别,“娘子身体不好,禁不起吵闹,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