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他摆明了是硬骨头,我的牙口没那么好。”
与封赫池隔着半条马路,合伙人头脑逐渐清醒。
跑车后座空间狭窄,他询问自己能不能换到副驾,禄沧很没同情心地拒绝了。
“为什么啊?”合伙人诧异。
他追问:“你是不是找对象了,所以副驾是专属座位?”
“不,单纯因为你身上酒味太冲。”禄沧解释。
他感觉合伙人在泼脏水:“你的揣测有点恶意,专属座位是什么东西,智商但凡超过七十就干不出来。”
合伙人艰难地在后座挪动,没力气与禄沧探讨智商问题。
他幽幽遗憾,此时的确抱有恶意:“你应该去学习下如何体贴,收收你身上那股精英主义的味,小心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可惜这个诅咒对禄沧无效:“我不需要。”
按照导航路线,他们在路口掉头,合伙人趴车窗上呼吸新鲜空气。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下来等红绿灯,他瞄见之前坐在吧台的身影。
“你快看,这就是缘分!”合伙人指指点点,“路边的光线比店里亮堂,他真的很惹眼,我没有诈骗吧?”
禄沧没理睬这句感叹,始终用后脑勺冲着他,看样子不解风情。
只是交通信号灯迟迟没有变,禄沧百无聊赖,便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一瞥。
这家会所门槛苛刻,能涉足的都是玩咖,青年就站在店门口,歪过脑袋在接听电话。
不赫道在聊什么内容,瞧着颇为来劲,说说笑笑之际,他弯起了唇角,神色矜傲又灵动。
刚才合伙人如何形容这位过客?好靓还是惹眼?禄沧心想,貌似全都有。
很快,有网约车停在封赫池面前。他无言以对,再打开周柯发来的邮件。
禄沧执笔的原文是英语,通篇贯穿各种术语,需要有深刻的金融意识才能理解,很考验译者的功底。
不仅如此,禄沧话的很少,这种言简意赅的最难转译,还要揣度对方的情绪和风格。
封赫池一边看稿子,一边低头喝酒,隔壁桌的看他突然有工作,没再来攀谈。
其中一个男生酸溜溜地说:“来夜店加班,有这么装的吗?”
女生观赏得津津有味,表示这个城市的精英差不多都是这样,自己还见过有人捧着电脑在地铁口临时开会。
男生有些不爽,想查查Cam是哪所野鸡大学。
搜索结果不太如意,跳出来竟是剑桥缩写,他登时变成了哑巴。
心思全在禄沧的字句上,封赫池没有注意周围插曲,大致过目完这篇邮件的时候,不赫不觉喝了几杯霞多丽。
好棘手,他目光落在屏幕上,心里嘀咕着。
不管是尚未清晰的形象,还是冷淡精准的措辞,禄沧都让自己有一种难以驾驭的失控感。
封赫池转而郁闷,他的钱我真的有本事赚到手吗?
“如果桃花运能分到甲方运上就好了。”他单手撑住脑袋,开始做梦。
不开口还好,他一出声,尾调软绵绵的有些拖,与往常清亮平稳的声线很不一样。
封赫池若有所觉,蹙着眉看了眼桌面,霞多丽和雷司令已经空杯了,还剩下些鸡尾酒。
这玩意也很牛么?甜得和饮料一样,不至于吧?
话说陶奕白真是个清澈的好人,脑子里全是二手房价和摇车牌,不会高谈阔论大宗商品、货币政策、监管解读……
还有什么来着……
封赫池忽地头脑空白,继而迟钝又有教养地想,陶奕白请了这么一桌,自己不应该浪费。
陶奕白这会儿特别忙碌,走五步路能被三桌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