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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

说着,吴冬冬给他递过来一块。

封赫池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偏头看向窗外。

雪还在下,远远的航标灯照亮一小块水面,几只海鸟在流沙下飞舞。

“青海湖早过去了,看你睡得香没叫你这地方内陆湖多,长得差不多一个样,但是气候太干,和上海比不了。”

吴冬冬半是抱怨半是不解,“我真搞不懂,咱们那么多社科课题可以选,昆明啊、岳阳啊,哪怕去北方呢,哪个不比海西好?”

他们今年大四,毕业论文是完成一份调研报告,学院提供五个地区供学生自选,封赫池和吴冬冬选的是海西。

和封赫池不同,吴冬冬本身就是海西人,回老家做毕业课题求之不得,调研结束后正好回家过年,白嫖一把车票费。而封赫池是地道的上海人,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在吴冬冬看来,吃饱了撑的才会大老远跑来吃这份苦。

封赫池抿了抿唇,佯装轻松道:“当然是为了吃你家的牦牛肉。”

他和吴冬冬虽是相熟的好友,但有些事情,也只能一个人消化。

吴冬冬不知道封赫池心里的弯弯绕,封赫池怎么说他就怎么听,自然是拍着胸脯说一定让他爸妈送来最新鲜的。

马路上结了冰,大巴车不敢开太快,就摇摇晃晃往前挪,时不时地来个急刹,封赫池被晃得恶心,睡也睡不踏实,等到玛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苍凉。

没有想象中的广袤草原,巍峨雪山,翠波大湖,放眼所及是黄褐色的大地,千沟万壑,寸草不生。

封赫池站在招待所门口,面上的茫然寸寸堆叠成内心的惆怅。

吴冬冬调侃道:“你没听说过吗,青海只有两个季节,冬季,和大约在冬季。这里只有七八月份见点绿,一到冬天就不行了,没有景也没有人,好多本地人入了秋就去西宁了。”

他们住的是三楼,封赫池本来就瘦,加上有点高反,拿行李箱的力气都没有。吴冬冬一手拉两只行李箱,一手扶着封赫池,别的同学再搭把手,总算艰难挪到房间。

将封赫池扔到床上,吴冬冬说:“待会儿的欢迎仪式我给你请个假,你好好睡一觉,缓一缓。”

毕业课题是和当地政府合作的项目,当地教育局领导给他们安排了一场接风宴。

封赫池眼睛都快阖上了,听见“欢迎仪式”四个字,强撑着坐直身子,抱着氧气瓶猛灌了好几口氧气,在吴冬冬担心的眼神中努力平静道:“我要去。”

从招待所到大礼堂只隔两条街,但需要爬一个长长的坡。这里海拔本来就高,哪怕是最年轻的小伙子,爬两步也得喘口气,封赫池双腿灌了铅似的吃力,冻得通红的脸没一会儿就变得苍白。

他将羽绒服往下拉了拉。

“还行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吴冬冬的老家在隔壁乌县,对高原气候颇为习惯,比起快喘不上气的封赫池,健壮得像一头活力满满的小牛犊。

顶着吴冬冬担心的目光,封赫池摆摆手,匀了口气道:“没关系…就快到了。”

“还是慢点吧”,吴冬冬一边等他,一边看向不远处礼堂对面的医院,神色向往:“听说玛兰有位很有名的援青医生,姓闻,也是上海来的,一开始上边给他分配的是西宁,零号主动申请下沉到乡县,还自费给医院购置了很多设备,我七姑姥姥的瘤子就是零号切的,恢复得特别好…”

封赫池一顿,猛拍胸口的手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他说。

“我听说,零号本来援助一年就可以回去,之后升官发财不在话下,零号却在这里整整待了三年…他是我的人生偶像,如果有机会认识他就好了。”

社会需要理想主义者去仰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