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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天边的白云降下来,缠绕着她、包裹着她,仿佛要把她带回天上去。

云随风而去,师尊也化为一缕青烟,袅袅向上。梦里的杜知津拼命地追,甚至甩出两把剑想要把云打下来,终究徒劳无功。

她眼睁睁看着师尊再次消失在面前,耳边似乎仍盘旋着那道声音。

“因为是你。”

“师尊!”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同样惊醒了守在床边的应见画。

他支着脑袋靠在桌上,守了半夜,乍一听见她的惊叫,困意瞬间被惊散。

“你醒了?”话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应见画睡眼惺忪,脸上犹有未褪的茫然,却下意识护着桌上的蜡烛点亮了油灯。

他一向节俭,自武陵村时便如此,能只点一盏灯就只点一盏灯。哪怕杜知津说过她不缺钱,他也坚持“开源节流”。

灯下看美人,姿韵更甚。他轻挑灯花,衣袖下滑露出皓雪般的腕子,面上则被朦胧的光晕笼罩,如梦似幻。

尚未酒醒的杜知津不觉呆了。

霍白怎么说的来着?大房最好找个会过日子的美人美人毋庸置疑,应大夫这样,算不算会过日子?

平生从未考虑过钱财问题的剑修陷入了沉思。

应见画擎着油灯靠近,瞥见她依旧双目发怔,轻轻蹙眉:“莫不是梦游?你从前也不似这样,酒品这么差?”

说着就要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在触到前被她拦住。

习武之人常年似不熄的炉火,而他天生天寒,又在外间睡了一夜,身上披着薄薄的凉意。

一冷一热,水火交融。

他先是一愣,继而一惊。杜知津察觉到他的挣扎,慢慢松开手。

她刚才在想什么?她怎么能把应大夫带入“大房”的角色,真是无礼!

思绪逐渐回笼,她忆起应见画的问题,答道:“不是梦游。而且,我酒品不差。”

“呵。”他轻嗤一声,懒得再和“病人”计较,只是在心底暗暗记下以后决不能让她喝酒。忽地,他想起她醒来时那句“师尊”,把着脉随口问道:“梦到你师尊了?”

杜知津“啊”了一声,仿佛还沉浸在宿醉中,语速迟缓:“嗯。我许久没有梦到她了。”话音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叹息,如深秋的风吹落树叶,一点点抹去最后的生机。

再微不可闻应见画还是觉察到了。他屈指一顿,轻巧地转移话题:“成仙的那位师尊?许是看不惯你这逆徒饮酒后骂人。”

“骂人?”她满眼迷惑,尔后看到他陡然变幻的脸色,不由后背生寒。

直觉告诉她,不好!

应见画眯起眼,手中银针闪烁着威胁的光芒,宛若黑白无常、夺命阎罗,让人胆战心惊。

她拥着被褥,默默向后退了退。

可即便如此,仍然没有逃过这场骤雨。

应见画咬牙切齿道:“你居然当着外人的面说我坏话?杜知津,我哪里对不起你?”

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试探:“外人是”

然后她就收获了今天第一个瞪眼(注:已过凌晨,此为翌日)。

“还能是谁?你的小红啊。”

杜知津怀疑地揉了揉耳朵。

是她听错了吗?感觉、应大夫每次提起“小红”这个名字都颇为气愤?

虽然只是怀疑,但她聪明地选择了暂避锋芒:“没有没有,就算冒犯也肯定是我冒犯了您。所以,到底是什么话?”

语毕,她连忙按住被褥下隐隐发烫的两把剑。

她是受到了威胁不假,但这不是用剑能解决的啊!

银针大概只是走过场的道具,还没派上用场就被收了回去。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