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豫王殿下的大事。”
薛元音点了下头,走出薛府。
甚久没出过府门,只见京城街巷上张灯结彩,迎接祭祀神的味道浓厚,到处都是自由的空气。
薛元音先往薛昶中午好交代的路线走去,走到一半,她身形轻移拐至小道,去往朱月宫。
冬日黄昏来得早,方至酉时,天色就微微暗了,整个朱月宫笼罩在半明半暗的天幕中,清冷巍峨,雕梁鎏檐,波澜壮阔。
薛元音站在朱月宫大殿正门前,被扑面而来的气势震慑了几秒,再定睛一瞧,大殿朱门是虚掩的,缝隙里漏出晦昧的灯影,丝丝缕缕的地龙暖气拂出来。
薛元音感到一股兴奋和忐忑,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几乎震破耳膜。
稍稍定神,等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逐渐落地,她登阶推门而入。
朱月宫的大殿里是陈列有序的书架,占地颇大,一眼望去堪比一个小型校场。
各类市面已经寻不到的书册、典籍或是残卷,在此处都能找到,可见藏书量丰厚。
在侧面开着窗子,不显昏暗,但殿内墙壁边的雕花支柱上的罗纱宫灯仍然是点燃了。
她没瞧见章景暄的人影,寻着亮起的灯往里走,来到偏殿。
打开偏殿的门,里面是宽敞的书房,里侧有一张书案,横着几列书架,还有一个纵向放在墙壁前的博古架,上面摆了些珍奇玩物。
博古架后面墙壁上横挂了张字幅,画上写着“德厚流光”四个字。
侧殿连通偏殿,用一扇六面檀木屏风隔开,里面是典型的寝居,但床具整洁,案几干净,不像常住的样子。
薛元音忽然听到前方门扉后面传来隐隐的水声。
她脚步一顿,心跳漏了一拍。
章景暄……正在沐浴吗?
第60章 作画(中)
薛元音屏住呼吸,不敢再往前走了。
门扉里隐隐水声传出门外,在寂静的大殿中声音愈发明显,像是在暗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又像是某种欲掩弥彰。
要说她来的路上还没法肯定是不是作画,这会儿几乎能断定了。
不然他好端端的沐浴干什么?还特意挑选她赴约的时间。
门里水声断断续续的,像小锤子一样在她心里挠来挠去。
不知他何时开始洗的,也不知他多久能洗好,但可以肯定的是,留给她做心理建设的时间不多了。
薛元音忽然有点紧张起来。怎么办?她现在装傻充愣还来得及吗?
等会他走出净室,她该说什么?
好巧,我是来作画的?
章景暄,你在沐浴吗?
朱月宫有厨房吗?你用晚膳了吗?
……
啊啊啊不行啊!说什么都好尴尬啊!!!
薛元音攥着包袱,僵硬地站在原地,寂静的屋子里,除了门内水声,就是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的声音。
她暗暗唾弃自己,这也太没出息了吧!要当裸体人模的又不是她,她在这里紧张什么?
要紧张,也该是章景暄紧张才对。
不过,看章景暄以前在椿桂巷子里神态自如地拨开衣领的模样,好像蛮从容的……
薛元音脑子里就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但还没等她做好思想准备,门扉内的水声就停了,紧接着传出细细簌簌的穿衣声。
片刻后,门被缓缓打开。
薛元音的心提到嗓子眼,却看到章景暄一身衣冠齐整地走了出来,就连皂靴都穿好了,与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怎么这副打扮?”
倒不是说他不该穿衣袍,而是他不应该穿点容易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