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透过檐下的水声传到众人耳边,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和其他人划出泾渭分明的两岸,那一身素白像是罪恶中仅剩下的一点纯净。
向沾衣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描述,他只知道,这人是死了的宗主的“遗孀。”
“江逾,你不要太欺人太甚,沈宗主死了,宗门事务由谁来管,宗主之仇如何来报,你总该给个说法。”
连峰驳斥道,他抬头看向那张冷若冰霜,了无生气的脸,“这宗主之位向来是由亲者能者居之,前任宗主没有徒弟,自然是要在长老中另择他人。你既拿了宗主令,便先把它交出来吧。”
“江公子,这连峰长老虽然话说的糙了一些,可这理不糙,宗门事务繁重,总要有人来担这个担子。”一旁默不作声的白发老人终于缓慢开口,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我知你伤心,但也要以大局为重。”
气氛一度紧张到极点,江逾缓缓的看过众人,一群牙尖嘴利的家伙,可这里面,又是谁杀了沈九叙。
“剑来。”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剑已到了江逾手中,闪电降下的那一刻,映着他漆黑的眼珠,像是从九幽冒出来的厉鬼,来向他们索命。
“师叔,不是说江逾那柄冼尘已经断了吗?他不是拿不动剑了,怎么会——”
“那不是冼尘,冼尘剑光清冽,宛若寒霜,看似轻巧实则极重,江逾的手腕重伤,断无可能再拿起冼尘。”
连峰眉头紧锁,仔细打量着那把剑,“而且他重伤虚弱无力乃我亲眼所见,三年前,后山试炼洞府突生异象,无故坍塌,沈九叙抵抗之际,地动山摇,说时迟那时快,一块三百斤的石头正朝着他砸过去,剑柄却从沈九叙手中脱出,江逾就站在一旁,甚至无法弯腰将剑捡起。”
没听过这些秘事的弟子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盯着那个单薄身影的男人。
“是吗?连峰长老的消息似乎是有些迟了。”
江逾冷白的脸上显出一抹极浅的笑,像是催命符,指尖陷入血肉,染红了剑柄。
银光闪烁,细密的雨丝被磅礴的剑气扰乱了方向,成了杀人的银针,血丝艳红滚烫夺出,连峰垂眸一看,脖颈正中出现一道血痕,细弱游丝血却不止。
周遭那棵榆树震动,身后众人齐刷倒地,连峰面色惊恐,两只眼珠转动,甩袖抬步离去。
是他小看江逾了,毕竟是当年的天才,再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不该如此鲁莽的。
“我们走,既然江公子身体无恙,那就等过了沈宗主的头七,再作商议。”老人尴尬着打圆场,见江逾不说话,站在那里像是等待家眷归来的妻子,只能讪讪离开。
谁能想到江逾居然真的会出手,可他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叔,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江逾,我们在外面等了许久,他都不出来,怎么一和那个向沾衣打起来,人就冒出来了?这样看,他还挺善良的,见不得人打打杀杀。”
叶舟把袖口的水拧干,倏然想起来那宽大的素色衣袖下晃荡作响的玉镯,江逾的手腕太细,镯子似乎又太大了些。
或许是沈宗主的,他拿来纪念亡夫。
连峰嗤笑一声,“他这个人,才不会对随意对旁人大发善心,无非是那小子躲在榆树后面,沾了树的光罢了。江逾可把那树看得比向沾衣的命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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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的光太亮,江逾不喜欢,沈九叙便把那些都撤了下去,又拿了青铜凤鸟缠花纹状的烛台过来,日日在上面点两根红烛。
江逾把那两根红烛熄了,换了根白烛上去,语气冰冷,“沈九叙,你若是真死了,就在奈何桥上眼睁睁的看着我改嫁他人。”
话音刚落,他胸口处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