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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40966 字 4天前

团所吞噬、淹没。

“方才友人来访,浓浓可开心些?可愿与我说说话了?”

“都怪我不好。浓浓如今怕热怕烫,这雪来得正好,难怪你不愿起来,”

他静默片刻,仿佛聆听着无声的回答,忽而低笑:“呵,浓浓可也觉得可笑?你分明好好的,寒症也早已痊愈,可笑那些人,竟敢散布什么你病殁的谣言——”

“真是,该死。”

话落他猛地抬起头,像个认错的孩子般自打了下嘴巴,随即眉目弯起,柔声讨饶:“浓浓说得对,是我口无遮拦。我向你保证,绝不恃强凌弱,我都听你的。”

雪落无声,他俯身向前,声音轻得如同梦呓:“旁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浓浓不离开我便好。”

“只要浓浓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覃景尧微微侧首,阖上眼,将脸颊轻轻贴向虚空,仿佛正被人温柔抚触。随后他又俯身垂首,依旧在离椅面半掌之处停顿,始终未曾睁眼,唇角却含着一抹温柔笑意,不时低低应上一声

雪下得越发大了,屋檐树梢、桌椅地面,皆覆上一层素白。圈椅前跪伏的男子衣发尽白,仿佛本就是由落雪堆砌而成。直至他猛地直起身,踉跄站起,身上那半指厚的积雪扑簌簌坠落,才惊觉这原是个活人。

“浓浓寒症方愈,不可贪凉。”

他双臂虚环,如同怀抱什么极珍重又极脆弱之物,柔声哄着,“我抱你回去歇息。若明日积雪厚了,便带你堆雪人可好?你从前总说最爱下雪,今冬你身子好了,我必不再拘着你。”

他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片雪花,却又带上些许委屈,“说来,再有一月便是我的生辰了,浓浓还从未为我庆贺过。你曾说要亲手为我做生辰糕,莫非是忘了?今年,一并补上可好?”

如雪塑成的身影,低垂着头颈,仿佛怀中拥着世间至宝,一步步踏着积雪朝屋内走去。

低哑的絮语渐渐消散在风雪中。将亭眼中的热泪终是没能忍住。他仰起头,任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耳畔唯有府邸死寂的风声。

思绪不由飘回那一日,他们与车队相遇,大人奔向载着夫人灵柩的车驾,下马时,满头青丝竟已尽成雪色。

那一夜,从莫大夫、同泽到婢女府卫,大人亲自一一审问。他听得真切,众人所言皆同,夫人先是染上怪疾,肌肤溃烂,来不及医治,便不堪其苦,引火自焚。

那么多双眼睛亲眼见证,她浑身燃着火苗,因怕传染他人,早已将自己隔离在一处偏房。

夫人应是早有决断,病中便以“怕传病气”为由命人封死门窗。以致火起之时,梁柱噼啪爆裂,火势滔天。府卫不敢擅闯,恐致坍塌,数十人抬水扑救,反倒助长火势,最终——

最终竟是连一寸遗骨都未能寻回。

甚至,大人都没能见上夫人最后一面!

而夫人在那般极痛之中,连只言片语、半点念想都未曾留下。

这般惨烈,便是他听闻都觉摧肝裂胆,遑论大人,该是何等痛彻心扉。

夫人纵是智计过人,可身子那般孱弱,多行几步便需卧床静养,身边更有众多仆从日夜看顾,如何还能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大人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若非心如明镜,又怎会受此重创,终日徘徊在她院中,假作伊人犹在,以至形销骨立?

那些被派往四方寻找的人马,不过是一场明知徒劳的自我慰藉,只为维系心底那缕早已无望的微光。

可夫人已逝,大人身负社稷之重,却日渐沉沦。同泽与一众婢女至今仍囚于暗室,除非忆起半分夫人往日的异常,否则永无脱身之期。

天色愈发阴沉,雪势渐止。一行灯笼的光影缓缓移近,将亭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凝神望去,见郭管家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