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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66309 字 4天前

般呈到她面前,又许她诸愿皆可,无有不应,却皆未能换得她一笑。

直至他取出那枚连心玉佩,每一道刻痕都是在她安睡后,于灯下凝神雕就。当温润玉饰轻放至她掌心,她垂眸静望,终于展颜,眸中漾开盈盈笑意。

他亦顺势向她讨了个待明年为他庆贺生辰的承诺来-

承平三十五年三月三,春风拂柳,宜出行。

妙峰山清云庵下停着三驾马车,每辆皆较寻常更为轩敞。

众人来时未及收拾多少细软,来人亦言一应俱备,故只带了换洗衣物与木鱼经卷。依她们本意,两驾马车便足,一乘人及行李,一载这些时日抄录的经文。

前一日,兰浓浓已遣人送信,道车马护卫皆已安排妥当,请姑姑们不必另赁。众人未去看,亦未问多出的那驾车中所载何物,只一一上前对气色明显较上次见时红润的女子细细叮嘱。

万事宽心,随遇而安,好生调养。虽两地相隔,勿忘传信云云。

兰浓浓重重点首。她来时纵做足准备,然见姑姑们待己如初,毫无怪罪,心中愧疚如潮涌至,几欲将她淹没。

覃景尧随她同来为众人送行。他亦如众人初识时那般清贵文雅,举止得体,恍若从不曾行迁怒囚禁之举。

“此去千里,诸事皆可吩咐将亭。浓浓由我照料,此后余生必当平安喜乐。望诸位师傅一路顺风。”

将亭随即上前拱手。此行虽只担护送之责,但皆是夫人视若至亲的长辈。她们的安危关乎夫人心安,即系大人所虑。故看似简单,实则任重,方遣他亲率护卫。

众人亦若无事般念了声佛偈道谢,回礼后依次登车。

兰浓浓始终未曾开口,连践行宴也未敢与姑姑们同聚。然而,当姑姑们掀帘望来时,眼中尽是如出一辙的温柔,她便知道,她们是懂她的。

她们明白,一旦开口,她必将泣不成声。她们也在告诉她,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愧疚与别意,她们都懂,且从不责怪。

马车载着姑姑们远去,也似带走了兰浓浓半副神魂。她再站不住,脱力倒进他怀中。心头如坠巨石,闷得她喘不过气。喉间轻颤,却终究没有哭出来,只是闭目长叹。

覃景尧将她横抱而起,稳步登车,低头柔声宽慰:“浓浓放心,有将亭与府卫护送,姑姑们一路必能平安抵达。你若思念,常写信去便是,切莫如此忧伤损神。”

他抱她入座,轻轻调整姿势,让她偎在自己颈间,唇轻贴她额际,低声道:“浓浓不难过。今日天光晴好,难得你愿出门,可有想去之处?我们便趁此机会,好好散心可好?”

兰浓浓睁开眼,抬手攥住他的衣襟,借力般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她思索片刻,轻声道:“那便去个人少,阳光正好的湖边踏青罢。”

她既有此雅兴,覃景尧自然无有不从,当即吩咐车夫转道去往无名湖畔-

“这里原是京中一三品大员的私庄,”

他揽着她缓步走在离湖数丈远的草茵上,低声解释,“原主人曾斥巨资将整片青湖围入园中,后因贪墨被查办,这山庄便充公闲置,鲜为人知。”

春光明媚,和风拂面,本是沁人心脾的惬意。可对兰浓浓而言,湖边的风仍带着几分寒凉。覃景尧细心为她系好披风,戴上兜帽,方才将她抱下车。

兰浓浓举目望去,满目翠色扑面而来。茵茵草坡起伏绵延,竟有几分似高尔夫球场般开阔整齐。她不由暗忖,不知那原主人是贪了多少,才得以将这片天然湖泊据为私有,建起这般规模的庄园。

不远处有座无顶凉亭,亭中正对湖面的方向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官帽椅。单单望着,便能想见坐在这居高临下的椅上,俯瞰整片湖光山色时,胸中该是何等豪情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