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伺候人的活计,也学不来殷勤侍奉。他若明言,她便忍辱为之。他若不提,她便佯作不知。
故而垂首未抬。
覃景尧原想等她共进晚膳,然她身子虚弱,一睡至深夜。他已用过膳,此刻不过相伴罢了。见她吃得专注,他心下稍宽,不由想起昔年在玉青,她那时受惊大病,愈后亦是这般模样。只是那时她满心欢喜,而今
凤眸中刚漾开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他垂眸将碗中甜粥饮尽,漱口拭唇,锦帕掷于漆盘上,而后便靠进红木圈椅,双手搭着扶手,大马金刀地坐着,目光沉静地看她用膳。
期间,时而直身挽袖,为她布些动筷较多的菜式。见她举箸微顿,终究夹起咽下,他便满意勾唇。有时竟直接喂至她唇边,待她眉宇舒展,隐现饱足之色,方唤人撤下食案。
两盏清茶氤氲着热气置于手边。碧玉二人去而复返,一人捧着三尺高的红木鎏金箱,一人端着衬红布的漆盘。
盘上仅两物,一顶华美头饰,一卷金轴皮卷,形似博物馆中所见的圣旨。
兰浓浓心中一紧,疑惑与不安交织,不由望向对面那故弄玄虚的男子。
覃景尧将去皮切块的蜜桃推至她手边,挥退下人,缓声道:“我已为你请封诰命,就在元日宴当晚。只你当时不在,冠服与诏书我便代你接下。”
他凝视她骤然惊愕的面容,微眯双眸,一字一句道:“诏书既下,浓浓的身份便是我覃景尧的妻子,当朝二品诰命夫人,外命妇之首。日后你若设宴或赴宴,所到之处,除皇亲国戚,众人皆需俯首。”
“钦天监已择定吉期,十日后天朗气清,正宜行册封之礼。届时由皇后亲封赐宴,唯有一品命妇方有资格入宫观礼。”
“若你不喜外人观瞻,我便即刻请皇后撤去观礼之仪。”
他俯身靠近,指尖轻抚过她微蹙的眉间,声线渐沉,如金石相击:“浓浓不必忧心礼数繁琐。这十日,我自会亲自教你受封典仪,一步一趋,皆陪你演练纯熟。”
语气微顿,又道:“礼节略繁琐,浓浓且暂忍一二,日后便无需如此拘束。”
然兰浓浓未留意他话中安抚,满心只系一事。她冷静与他对视,开口时竟异常平静:“这些,可是姑姑们得到自由的先决条件?”
覃景尧瞳眸微缩,摇头轻笑道:“你我乃是至亲夫妻,荣辱与共。为夫人加冕荣耀乃分内之事,何来交易一说?”
兰浓浓迎着他晦暗如墨的眸光,纵有千般质问,却一字难吐。
此刻她如被勒颈悬于天平,绳另一端系着姑姑们。她稍松一分,那头便紧一寸。纵他撕毁前约,层层加码,她却半步不能退。因她每分拒绝,皆将化为系于姑姑们足下的铅坠。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潮与绝望,哑声应道:“好。”
分明一切皆依他心意而行,可覃景尧心中却无半分欢愉,反看着她满脸忍辱负重,心火愈燃愈烈。
留那些比丘尼本是为牵制于她,而今她为了她们步步退让,连昔日决裂时都不愿冠的夫姓,此刻竟也轻易接受——
他眼眸幽暗,看她为自己宽衣解带,看她在他面前予取予求。甚至暗想,若此刻要她孕育他的子嗣,她可会也应一声“好”?
覃景尧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暴虐的冲动。她此刻收敛锋芒,不过是因肩担着那些比丘尼的性命。今日加诸她身的种种,已逼近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若再施重压,逼至绝境,鱼死网破之事她也做得出来。
床帐垂落,枕畔女子依他暗示乖顺伏于怀中。他抚过这具日渐丰盈,触之难舍的身躯,俯首衔住她主动献上的樱唇,厮磨轻吮,缓缓吞纳。
饵需徐徐投喂。待她尽数咽下,早已融于骨血。届时,系于她身的羁绊自会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