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感到痛楚。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嗓音从被呼吸焐得潮闷的衣料间含混透出: “我累了,头也昏沉,早些歇息吧。”
覃景尧早已箭在弦上,额角青筋搏动,每一次掌心接触都压抑着撕开衣物,让肌肤相贴的冲动。
然他清楚地感知到,她的身体在本能地畏惧他的触碰,她的身子也尚未完全恢复。甚而,若非她今日这番剖白,他本无意在此时索求。
她的心可以畏他,但身体绝不可以。
他将她的手从肩头轻轻掰下,一路引向源头。从她唇间攫取的甘霖抚不平喉间的焦渴,连笑声都浸透了浓稠的欲念,
“你今日已睡足许久,若再躺下去,反倒要头疼的。”
他按住她猛然颤栗的身子,俯首在她耳鬓间流连啄吻,厮磨低语:“浓浓也疼一疼我,可好?”
灼热的吐息如电流窜入四肢百骸。兰浓浓死死咬住唇,不敢泄出一丝声响,生怕开口便是破碎的喘息。可喉间堆积的战栗仍从鼻息间逸出,化作细弱的呜咽。
她耐不住想抽手,却被那只覆着她的大掌牢牢禁锢,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她如受炙烤,煎熬难耐——
房中烛影渐黯,兰浓浓蜷卧在榻,唇瓣微张细细喘息。她周身裹着披风,眼睫半垂,望着他拾起雪白中衣拭去案上水痕,又俯身拾起散落的文房四宝,就这般赤着精悍身躯,赤足站在案前铺纸研墨。
兰浓浓眨了眨眼,实难想象他这般情状能写出什么章法,却也无心深究。正要阖目,忽觉身子一轻,竟被他连人带披风抱至案前。
想到方才在这张紫檀木案上发生的种种,她耳根一热,扭头便要躲开。
覃景尧低笑出声,俯身用鼻尖轻蹭她绯红的颊,嗓音带着饕足后的沙哑逗她:“做都做了,还羞什么?况且,”
他指尖划过光洁的案面,“浓浓方才留下的春色,早被我拭净了。”
兰浓浓懒得与他斗嘴,只飞了个眼刀,没好气道:“抱我来这儿作甚?”
话音未落,只觉天旋地转﹣﹣竟被他托着腰站在了脚背上。右手刚从披风里被捞出,她下意识要缩回,却被身后滚烫的胸膛牢牢锁住。
脸颊被他轻贴着转向案面,尚未回神,指间已塞入一支青竹笔。温热的吐息缠上耳垂,含笑的嗓音如春溪淌过。
“浓浓今日既决意摒弃前嫌,为示郑重,当立字为据。免得他日你心血来潮矢口否认,我也好有个凭证。”
他话里话外透着不信任,兰浓浓却不恼,只眉梢一挑,轻哼道:“便依你所言,我真写了,来日若改了主意,这一纸空文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拿去官府公证不成?”
覃景尧笑而不答,只将臂膀贴着她,握住她的手提起笔:“于我有用便是。还是浓浓,不愿写?”
“我向来言出必行。既已出口,写又何妨。”
兰浓浓嘴上这般说,心下却已飞快权衡利弊。却一时竟想不出这保证书日后能对自己有何不利。她悬腕欲落笔,忽又直起身,垂眸看了眼自身衣衫,悻悻回头:“总得容我衣着齐整才好书写。况且此刻浑身乏力,哪来的力气提笔?明日再写也不迟。”
话音未落,只听裂帛声起,一袭绸缎自梁上飘落,将她裸露的臂膀轻轻裹住。兰浓浓低头看去,正是方才高悬的那匹云霞般的绸料。
她默然片刻,唇瓣方动,却听他温声打断:“今日事当今日毕。此书成后,唯你我夫妻二人可见。浓浓若实在无力,字迹歪斜亦无妨,”
他掌心稳稳托住她执笔的手,气息拂过耳畔,“何况,尚有我为夫人助这一臂之力。”
话已至此,兰浓浓若再推拒,反倒显得心虚。她微微颔首,又提了要求:“你先起身,这般姿势我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