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简陋。台旁半丈外处便是假山,后方一条小径通入竹林,正好便于上下场,倒也不必大费周章改动。
几人稍作商议,便动手卸车布置。见四周无人,府卫隔着几丈外立着,才略放松些低声交谈起来
“乖乖哩,这可真是大手笔!说来咱们武行向来是上台打擂,这般表演还真是头一遭。”
“你还别说,这还真是条路子!叫行里那些小子们练好架势出来,也能挣些银钱。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行主有钱不假,可架不住这些小子们吃得凶!管吃管住管穿,还得置办家伙,看病抓药,多少钱也经不住这么花啊。要不说令公大人年轻有为,人家随便一句话,就给咱们指了条活路!”
“可不是!前阵子我还听说行主挨夫人骂,说他一整年光知道打打杀杀,挣的还不够花的,连嫁妆都贴进去了。幸好咱们武行人守规矩,名声好,才被令公大人府上选中。这回领了赏钱,先给夫人把嫁妆赎回来,再出去卖力气赚钱,嘿呦!”
“说起赚钱,我听说令公大人前夫人离府时可带走了不少财物。听说那位原先家中只是个芝麻小官,连个下人都买不起,能有多少嫁妆?虽说没福气继续当二品官夫人,可到底在富贵窝里住了这么多年,走了还能带走这么多,要我说,这买卖可真不亏!”
“咱们令公大人真是君子!这无子之事,莫说搁在别的贵人府上,就是寻常百姓家里,也得——”
领头的师傅见几人越说越没边,忙警惕地扫视四周,压低声音喝道:“够了!这是什么地方?尚书令府里的事也敢乱嚼舌根,不要命了!
几人顿时皮肉一紧,抬眼只见周遭满目华贵,霎时后心发凉,惊出一头冷汗,赶忙闭紧嘴巴,用力点头。
身着灰布棉袄的师傅已上台敲打调试,四下再无人声。侍女们远远跟在后方,尖锐的刺痛令兰浓浓脑中嗡嗡作响,
她僵硬地转过身,吸着气,问道:“碧玉,你家大人的夫人,和离了?还是被——,何时的事?”
前些日子因琉璃顶之事惹出的教训犹在眼前,碧玉如今不敢轻易答话,唯恐一不小心又触及姑娘痛处。
虽徐氏离府一事,在满府下人看来,对姑娘及众人皆有益无害。
“姑娘”
“不必说了,我不为难你。”
迟疑本身已是答案。
兰浓浓忽地脚下踉跄,身子向后撞上了假山,幸而未伤及头部。
碧玉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搀扶:“姑娘!”
二人立于假山背面,声音刻意压低,台上几人专注活计便并未察觉。
兰浓浓轻握她的手推开,自行扶住假山站稳。许是衣着厚实,竟丝毫不觉疼痛,只是开口时嗓音莫名发颤:“他们方才所言,你只当没听到。即便你家大人问起,也尽管推到我身上,可好?”
碧玉听出她话中回护之意,蓦然抬头。
兰浓浓却不再多言,只是定定望着她,待她点头应下,方才转身,脚步微踉却悄然离去——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久等了宝宝们,昨晚睡着了,刚审完错别字[比心][比心][比心]
第54章 第 54 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覃景尧虽闲居府中, 却并未一直与她寸步不离。她如今隐忍蛰伏,逼得紧了反倒过犹不及。
密卫来信,称那人已病重难起, 用药吊着命,约莫也就这三两日了。
那人乃天子心头之刺, 这么多年终要有个结果。只是这时机选得微妙, 年节庆日,于天子而言,不知是喜, 还是晦。
旁的事或可暂缓, 如此机密却片刻不容延误。
覃景尧指节抵着额角,微合双目, 伸手欲取茶盏, 却指尖一碰, 啪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