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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 星旅 101215 字 4天前

他自上而下凝视着她,神情难辨,唇边似凝着一缕笑痕,话音却透出凉意:“浓浓可觉此处眼熟?”

兰浓浓看似站立,实则仅脚尖点地,双腿软软垂坠,全身重量皆倚在他环于腰间的臂膀上。下颌被他一手托住,双手原本随意搭在他臂上,待被他迫使看清前方时,身子蓦地一颤,双手猛地攥紧他的手臂,双脚也不受控地向前微微抬起。

她会有所反应,本在覃景尧意料之中,可他仍抑不住怒意翻涌,胸膛起伏间竟低笑出声。双足如生根般定在原地,任她如何挣扎也休想前行半步。

他俯首凝视着她,眸色沉晦难测。

“浓浓身子尚虚,还走不得路。若想进去,只需看着我说一句,我便带你进去。”

兰浓浓未察觉他言语中的深意,只觉心跳如擂,脑中纷杂嗡鸣,意识不断叫嚣着要进去。她依言转身抬头望向他,声线低颤若无:“我要进去。”

她满眼祈求,神色惶然。覃景尧静默注视,直至她忍不住牵拽他的衣袖,他方恍然回神,目光落在她纤指之上,缓缓收回,低应:“好。

兰浓浓一如愿,忙不迭便要转身前行。覃景尧岂容她这般跌撞自行,即便深知此行终点或将令她苏醒生恨,每一步重若千钧,却仍将她稳稳护在怀中,向前行去——

自胡同口至那扇熟悉的门前,一路如走马观花,时光倒流。深埋心底,恍若隔世的往事,一幕幕,一重重在眼前浮现回响。

她离开时悬挂在门檐上的归灯,门扉上张贴的门神绘像,以及高过了院墙的梨树

兰浓浓颤抖着手推向院门,与此同时,一只大手覆上她的手掌,用力推去。

院门洞开,她恍若魂灵出窍,怔在原地,呆呆望着门内景象,呼吸骤止,周身万物霎时沉寂。

檐下竹铃静垂,堂前缸中荷花开得正盛,鱼尾摆动漾起圈圈涟漪。廊下躺椅横陈,缠满绸花的秋千静伫一旁。时光仿佛在此凝滞,一切皆如她离开时的模样。

离开前?她去了哪里?为何离开?不是在京城?何时又回了家?

她似被卷入万花筒中,头晕目眩,记忆错乱。

兰浓浓双手紧抱头部,痛楚欲裂,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又急又重,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濒临断绝。她浑身战栗,哽咽之声凄惶而哀切。

覃景尧心如刀绞,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手掌一遍遍轻抚她后背。可她身子紧绷得厉害,颤若风中落花,仍深陷于混乱的泥淖之中,无力挣脱。

院门在身后悄然合拢。他抱起她迈过花缸,脚尖轻勾将躺椅带至阶下。落座后,将她横揽于膝上,紧贴胸前,指腹摩挲着她冰凉空荡的耳垂,嗓音低哑:“数月前,我与浓浓便在这院中,同坐于此椅,亲昵耳语,悠然共度。”

他握住她的手,强势分开她紧攥的拳,与之十指紧扣,拇指轻轻抚过她的指节。

“浓浓便如眼下这般,轻抚我掌中硬茧,摩挲虎口旧痕,与我十指相扣,比量你我手掌大小。”

他长腿支地,足尖轻蹬,躺椅便缓缓摇曳起来。旋即腰腹绷紧,撑起身躯,另一手绕过她腰间,轻抬她下颌。

她僵硬地埋首躲避,他却俯身逼近,肩背肌肉虬结隆起,透衫可见。双唇掠过她湿润的眼睫,贴紧颤动的眼帘,吻过眼窝,鼻尖,最终落于她紧咬的唇瓣,含吮厮磨,仿佛在与她争夺。

他紧紧锁住她紧闭挣扎的双眼,笑意低沉:“浓浓便是在这院门外,将初吻献予了我。”

怀中身躯蓦地一僵,覃景尧心口如刺,喉间发紧。他眼睫微颤,目光仍凝在她脸上,语气平静如常:“亦是在玉青,浓浓向我表露心意,你我于此地互赠信物。之后浓浓数日音讯全无,我忧心难安,贸然闯入闺阁,方见你已病重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