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眉头便始终紧锁。当初她执意独居城中时,众人曾劝她养犬护院,亦是在那时,她轻描淡写提过自己畏忌牲畜毛发。
只因她说得太过寻常,两年来又从未发作,谁曾想症发之时竟如姚公子方才所言,这般凶险!
二人此刻虽解了前日抵京未能见人的疑惑,但得知她病中避不见客,心中担忧反更添几分。
先展开那粉笺信纸细细看过,见字迹无误,信中亦确与姚公子所言无异,方稍松了口气。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读出几分无奈,这位姚公子分明在替浓浓多方遮掩。
既不便出门,她们上门探望便是,何须如此周折?实是浓浓亲口承认过敏发作,浑身红疹,羞于见人,叫她们且等上两日云云,
二人摇首轻叹,将仪程略扫几眼便合起置于案上。抬眼时,目光不由又落向对面,
那丰神俊朗,姿仪矜贵的男子面上,淡去的指痕犹存。
“阿弥陀佛。”
云安合十缓声道,“浓浓虽自幼娇宠长大,平日却极是乖巧懂事。想来那时定是难受至极,方才无意伤了公子。万幸公子胸怀宽广,未与她计较。”
“阿弥陀佛。”
云明亦合十接口,“浓浓素来心性纯善,此番遭此大罪,实在令人怜惜。我二人便代她向公子赔个不是,万望海涵。”
人心自是偏长,覃景尧对二人言语间的回护浑不在意,只轻笑颔首,称是小事一桩。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虚怀若谷的气度。
时人最重声名颜面,遭人掌掴颊畔,无异于奇耻大辱。女子当贤良淑德,却行此激烈之举,一旦传扬出去,必落得个悍妇恶名,为人所鄙。
二人言谈间本含歉疚,见他如此宽宏大量,不禁心生敬佩。先前浓浓对其从相貌到品性皆极尽赞誉,今日亲见,方知句句属实,犹有胜之。
至此,虽未明言应允,二人心中实则已认同他的种种安排。
“订婚乃人生大事,我等既受浓浓信赖,视若亲人,便不可轻率处之。待见过浓浓,问明她的心意再定不迟。”
“另有一问,此等要事,不知府上高堂欲何时详谈?我等出家之人,不便直接商议,届时将请俗家亲友代为出面,不知府上可愿?”
覃景尧颔首道:“二位师傅所言极是。只是说来惭愧,月前金叶城族中长辈相召,家父母便即日启程赴远。路途迢递,纵是速归,也需来年此时方回。”
“我本应随行,然实在不放心浓浓独居京城,又早与诸位师傅有约,故此番只得由我一人权代此事。”
他语带歉然,续道:“所幸二老临行前留信言明,于订婚诸事皆无异议,只憾未能亲至相迎,特以书信致歉,还望诸位师傅海涵。”
历来族长之命不可轻忽,传召岂有不赴之理?然这位姚公子为浓浓之事甘愿留在京城,其重视之心不言而喻。
如今他言礼俱至,长辈更亲笔致歉,二人自是再无挑剔之处。
“待过几日浓浓痊愈,便可与二位师傅相见。婚仪之事,也不急在这三两日。二位师傅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着实辛苦,请在此好生休整。我已吩咐下人,若有需求尽管吩咐。”
“在下尚有琐务缠身,便先行告辞了。”
覃景尧起身与二人微微颔首,礼数周全后,便带人转身离去。
云安二人将客送至别院门前,目送马车远去方才折返。
她二人一个久未远行,一个初出山门,盛夏赶路更是疲乏。此刻心事既了,便为庵主细细修书一封,托院中仆役寄出,又商定明日去寻林府留京的护院,这才各自回房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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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正刻,骄阳灼目,街巷间人流如潮,蝉嘶鸟啭,万声交织,喧阗异常。
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