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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长听罢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点头。

宋助理轻轻一笑,换了个姿势坐正,语气也随之转了个弯,变得温和起来,“当然,我们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他说得云淡风轻,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更不是想让你为难。”

他目光落在许天星脸上,眼神慢慢柔下来,像是在做一场礼貌而不动声色的拉拢,“只是想请你,稍微配合一下。”

他顿了顿,慢条斯理地道:“你只需要在警方笔录中陈述,当时女孩神志不清、语焉不详,没有明确说出是他打的,我们就能妥善解决后续所有麻烦。”

说完这句话,他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文件,然后缓缓推到许天星面前,“这只是内部说明文件,我们已经安排好后续处理流程。你也知道,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媒体、患者、医院,都会受牵连。”

他微微一笑,又补上一句,像是无意提起,却精确落在最敏感的点上:“而且,听说你这两年评级一直靠前?下次医师职称评审……我们可以为你操作一个名额,省去不少麻烦。”

桌对面的男人说话时语调始终柔和,从未有丝毫威胁的语气,甚至称得上亲切。但正是这种“亲切”,让空气里浮起一股黏腻的压迫感。

韩志文站在一旁,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几分。他看了一眼许天星,没有立刻说话。

而许天星依旧未动。他低头看了眼那份纸,半晌,眉峰轻轻收紧,眼底那层寒意不动声色地凝了起来。

会议室内再度陷入短暂的静默,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回应上,等他接过那张纸,或拒绝。

许天星的目光落在那纸上一瞬,他的眼神一寸一寸冰下来,从起初的平静,到后来的凌厉,像寒潮自眼底蔓延,沉默里暗藏风暴。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极其清晰:“你想让我对一个被打成重伤的女孩说谎,只为了你们家少爷能免于承担责任?”

宋助理依旧笑着,仿佛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耐心劝导一个不识时务的年轻人:“不是说谎。”

他声音温和,嘴角的弧度精准得像修过的刀锋,“只是……模糊一点,措辞灵活一些,留点余地。”

“你看……”他稍稍倾身,语调近乎劝解,“你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让自己毁了职业前途吧?评级、升迁、人际……很多东西,真的没必要搭进去。”话语像水,句句绕在你耳边,却不容你逃开。

他说得那么轻柔,从头到尾都披着一层礼貌的糖衣,可每一个字,落在心上都带着腥味的利刺。

韩志文站在一旁,脸色已经变了几分,而许天星依旧坐着,指尖微动,却终究没有触碰那张纸。他眼中那抹寒意终于凝成了实质,像雪落在刀尖,静而锋利。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像是穿过压抑空气的细刃:“那你们家少爷打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将会毁了别人一生?”

“但你知道那个女孩被送来急诊时,是什么状态吗?”

他语气未变,只是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头部被重物猛击,颅骨有裂痕,颞叶出血,送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她脸上有淤青,有鞋印,胸前的肋骨断了两根,右侧耳膜穿孔,听力是否能恢复还不确定。”

宋助理的笑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和警惕,他说完,终于抬起头来,那双眼睛落在宋助理脸上,不含愤怒,也不带情绪,只有一种让人发寒的清醒。

“你现在让我说,她神志不清?”宋助理的笑,僵了短短一瞬。

他眼神微顿,那抹惯常挂在嘴角的温文笑意终于有了些裂痕,仿佛精心修饰的面具被撕开一角,露出下面一点真实的不耐与恼怒。

不过他很快恢复